阮衛平目光一凝：“情殺？還是姦殺？”
他殺這個結論，是一開始就定下的。
野獸進食都有個習慣，喜歡先吃內臟。
所以...半具被掏空的腹腔，倒是距離頭顱被發現的位置不遠。
從被撕毀內衣上的血印，以及肋骨上的傷痕，都可以證明死者是被人用利刃殺害的。
“還有，頸部、腰部等創傷的邊緣平整，未見血斑，符合死後肢解特徵，且肢解部位均選在關節處下刀。”
放下布料的路衛華，又拿起了顱骨，指著底下的切面給阮衛平看。
經過預處理後，顱骨上的軟組織已完全剝離，骨面創口、裂痕等創傷清晰可見。
阮衛平臉色難看：“兇手還是個醫生？”
“我只能說兇手具有一定的人體解剖知識，醫務人員的可能性較大。”
路衛華神色唏噓。
他也沒想到，隨著屍檢的進行，得到的線索竟會指向醫務人員。
“好，我會將這些線索報告給丁隊。”
阮衛平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路法醫，還得麻煩您多費費心，幫助我們儘快找到屍源。”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這幾天，他們把全市近一年收到失蹤人口資訊進行匯總。
一番清查後竟發現，失蹤人數高達三十四人，其中符合死者年齡和性別的也有9人之多。
公安也安排了這9人的家屬前來認屍，可面對高度損毀的屍體和一些衣服碎片，家屬們都表示無法辨認。
路衛華嘆了口氣：“這不是我費不費心的問題，你們努力點，把屍骨找全才是關鍵。”
阮衛平訕訕一笑，不敢回話。
天一山佔地幾千公頃，山林中又藏著無數野獸。
目前只能從外圍逐步向裡頭推進搜尋，要真是餘下的屍骨被野獸拖進了深山，他們也無可奈何。
路衛華問道：“對了，四九城那邊怎麼說？”
“據收到的電報顯示，宋文揚乘坐的火車已於今天上午十一點零九分出發，明天早上就能到，我到時會過去火車站接他，不過...”
阮衛平臉色糾結，猶豫著不知道如何開口。
路衛華瞥了他一眼：“你是不相信人家有這本事，能照著顱骨畫出死者模樣？”
“路法醫，我不是說喪氣話，可宋文揚那娃兒年輕得很，又沒啥經驗...”
說得興起的阮衛平，撞上路衛華瞪著他的眼神，聲音不自覺越來越小。
路衛華冷聲道：“嘮啊，咋不接著嘮啦？有啥磕兒不能敞開了嘮？”
阮衛平這才想起來，向四九城公安發協助函的事，是眼前的路衛華自個兒去跟曾局提的，語氣訕訕：“沒，我沒啥磕嘮。”
“我可瞅不慣你們這些人，仗著自己資格老，就瞧不起新人。”
路衛華“哼”了一聲：“我師兄，現任四九城公安局法醫組組長，可是親眼瞧見了宋文揚以骨畫皮，那真是神了去了，由不得你們不信！”
“是是是，是我的不對。”
阮衛平連聲道歉：“路法醫，您忙著，我先找丁隊彙報情況去。”
眼瞅著路衛華又要開腔噴人，阮衛平哪還敢多待，撒腿就跑。
路衛華不放心地對著阮衛平的背影喊道：“哎，明兒去接人的時候，態度擺端正咯。”
阮衛平頭都不敢回：“我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