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片刻。
淮南軍死傷慘重。
被江東軍擊殺的人不超過兩千。
可是,被他們自己人踐踏,誤殺的袍澤卻超過上千。
丹陽縣外,兩軍交戰這片平原,血肉與泥土草木融為一體,散發著腥臭氣息,宛若屍山血海般的畫卷。
“這就敗了?”
廖化看著不遠處潰逃的將士悚然道。
“敗了。”
太史慈亦是如此。
他們兵力鋒銳,大勝早有預料。
可沒想到竟然勝的如此容易,兩大軍團沒有陣亡,最多的只有追擊淮南軍時被撞倒的跌打傷痕。
“元儉。”
寧辰甲冑染血,厲聲道:“你收攏降軍,清點丹陽大營,讓丹陽縣開城獻降,切不可驚擾百姓。”
“喏。”
廖化欣然應允。
追擊戰,極為兇險。
稍有不慎,敵人便會破釜沉舟一戰。
而今,第一軍團校尉李璧領軍五千坐鎮宛陵,他麾下只有五千兵馬,自然不與太史慈的第二軍團爭奪戰機。
“子義。”
寧辰凝視過去,責令道:“傳令大軍追擊敵軍,凡降者不殺,將袁胤驅逐至當塗渡口。”
“喏。”
太史慈應喝道。
袁胤戰敗。
淮南軍潰逃渡口。
這一幕,被不遠處丹陽縣內的官吏,百姓觀看。
他們未曾想過,袁術麾下大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更沒想到江東軍強大到了如此地步。
當廖化領軍行至城前時。
毫無疑問,縣丞直接開啟城門投降。
他們本就是一縣小吏,連依附的淮南軍都敗了,自身又無法抵抗兵鋒攻伐,自然不會死戰。
潰逃。
還是潰逃。
臨近日落,袁胤才逃出十餘里。
靈墟山下。
殘兵敗將正在修整。
袁胤雙手顫慄,捧著粟米餅,眸子死死盯著遠處。
江東軍宛若幽魂一般,像是驅趕牛羊一般,緊隨在他們身後數百步,不曾絞殺,也不曾發箭。
“將軍。”
淮南小將屈辱道:“寧有道這是要做什麼,在羞辱我等嗎?”
“呵。”
袁胤慘笑一聲,也不作回答。
他敗的毫無預料,萬餘大軍便折損殆盡。
整個中軍只餘下不足一千將士,側翼大軍與前軍不是死在逃往路上,就是直接投降江東軍。
“可恨。”
“都怪孫伯符。”
淮南小將眼中進敕出恨意。
“是啊。”
袁胤撕咬的粟米餅,彷彿將孫策吞入口中,含恨道:“若不是他將大營設在丹陽,讓某以為渡口安全,何至於迎來如此慘敗。”
“轟隆。”
“轟隆。”
霎時,一陣行軍聲響徹山脈。
江東軍將士飲馬進食完畢,重新開始追逐潰軍。
“呼哧。”
袁胤一骨碌從地面爬上狀態萎靡的戰馬,驚恐道:“快朝當塗渡撤,天殺的寧有道又追過來了。”
“喏。”
四周將士苦澀應允。
收起水囊,乾糧,開始朝渡口逃竄。
這一路逃亡,對於身心都是極大的傷害,他們也曾泛出投降之意。
可他們的父母,妻兒,皆在淮南,在袁術治下生活,若是投了江東軍,恐怕家室難安啊。
戰爭。
兩萬餘大軍攻伐。
對於廣闊天地來說,太過淼小了。
袁胤的逃亡,與逃荒的百姓沒什麼區別,同樣悽慘。
七月十二。
終於,他們逃回當塗渡。
可惜入眼皆是廢墟,還有被焚燒殆盡的船隻骨架。
“啪嗒。”
數百人跌坐在地上。
他們失去神采,心中充滿死志。
渡口真的被攻破,船隻糧草,駐守此地的輜重兵全部消失不見。
“將軍。”
淮南小將驚喜道:“還有十幾艘艨艟。”
“什麼?”
瞬間,所有人期盼凝望過去。
只見,十餘艘朦艟在大江上孤零零的漂浮著。
“快走。”
“渡江回淮南。”
袁胤蓬頭散發,連滾帶爬的朝渡口狂奔。
“有船。”
“真的有船。”
數百淮南將士喜極而泣。
逃亡兩日,他們連戰馬都殺了充飢,終於盼來生機。
然而。
還未等袁胤行至渡口。
一股煙雲從東北方向直衝江岸而來。
在臨近渡口時,煙雲與袁胤等人碰撞在一處。
“孫伯符?”
袁胤看著停駐在面前的大軍。
“袁胤。”
“你敗了?”
孫策眼中滿是震驚。
周瑜,吳景,孫賁等人無不是如此。
他們在秣陵戰敗,日夜兼程而來,就是為了搶佔艦船渡江。
未曾想,袁胤已經敗落,而且比他們更加悽慘狼狽,連渡口都被踏破,只留下十餘艘艦船飄蕩。
“哈哈。”
袁胤捋了捋披散的頭髮,譏嘲道:“真如寧有道所言,你在秣陵敗於嚴白虎之手,真是上天有眼啊!”
“混賬。”
孫策眸子兇戾無匹。
周瑜看著江面,苦澀道:“伯符,所有艦船被摧毀,只有十幾艘艨艟,需要折返數次才能將我們送至對岸。”
“嗯?”
淮南兵卒瞬間泛起殺意。
十餘艘艦船,足以將他們所有人送過。
如果讓孫策等人霸佔艦船,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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