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鷗沐浴在朝陽之下,彷彿自身散發出光輝,它們在空中翩翩起舞,閃爍不定。
遠方漁船往來穿梭,為整個海域注入了無限的生機。
現在正值漲潮時分,昨夜王大海潛水趕海的那片灘塗,如今已淹沒在波濤之下,成為了大海的一部分。唯有地勢較高的地方,依然露出一顆顆沙粒和礫石。
王大海對這些並不在意,嘴裡輕輕哼唱著小調,腳步不歇地走向更遠處的自家漁船碼頭。
村裡的漁船停放地不止一處,但王大海對自家那艘舊船的位置爛熟於心。那記憶深刻得如同烙印,任憑歲月流逝也難以抹去。
十幾條漁船停泊在此,排列並不規則。潮水起伏,輕拍著船身,此刻還不到漁民出海的時間,他們多是在夜晚出海,便任由船隻停泊在此。
漁船隨著潮水和海風輕輕搖擺。
王大海很快就找到了自己家的船,它比其他船略小,船身上還清晰地標著“王建國”三字。
他輕手輕腳地登上船,先在船頭靜立了片刻。
船內空空蕩蕩,連手拋網也在上次修船後,被老爹帶回了家。
就是這樣一艘簡陋的小木船,卻瞬間掀開了記憶的閘門,少年時的無數往事如同潮水般湧來。
在他的記憶裡面,這艘船一直被縫縫補補著,隔三差五,他爸就會罵罵咧咧得回家,說要修船,不是在出海,就是在小修小補之中。
鏽蝕的艙板接縫處仍殘留著麻線勒入木紋的痕跡,桐油與海鹽混合的鹹澀氣息瀰漫在記憶中。
父親總蹲在破屋東南角刨木料,刨花捲曲成貝殼狀的弧度,夕陽把船底修補用的銅皮烤得滾燙。
母親端出熬成膠狀的魚鰾時總要嘮叨幾句:“王家祖宗八代都跟木頭疙瘩過不去,曬穀場堆的木屑夠餵飽三窩耗子。但是也不聲不響的幫父親擦汗,給父親打著下手。”
這艘小船養活了一家人,最後也隨著父親一起葬送在海底。
他搖了搖頭,翻身上了小木船,隨後拍了拍船舷,笑著說道:“老夥計,你應該比我這兩輩子加起來都大,縫縫補補的一生,謝謝你了。我來好好看看你。”
對於有著上輩子遠洋經驗的老漁民來說,大大小小的船他也開過很多了。修船更是不在話下。
只見王大海曲起指節敲打船舷,木板下傳出悶啞的迴響。清晰的看到甲板三處補丁邊緣翹起銅綠色鉚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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