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80從潛水趕海到萬漁場

第2章 另類趕海人

今天晚上的月光特別的亮堂,鹹澀的海風捲著碎浪撲上堤岸上,他們家離海灘不遠,走個十分鐘就能到了。

這一路上,王大海哼著小曲,新奇的打量著周圍破破爛爛的環境,時隔四十多年,他原本已經有些記不清80年代的村子是啥樣的了,現在一看,記憶再次被喚醒了。

腳下是石子土路,雖然月色很亮,但是絕對的不太好走,如果你一不小心摔一跤,那肯定能讓你手掌膝蓋見血,他微微笑著,他記得後來他帶頭捐錢給村子裡修路,政府還表彰過他,再後來2020年之後,村裡的生活越來越好,他記得這裡後來都變成了觀海別墅區。

王大海邊想邊走,速度可一點都不慢,很快就到了海邊上。王大海赤腳踩過礁石灘,趕海工具箱在腰間哐當輕響。他隨即開啟了趕海的工具箱。

月光很亮,照亮著那堆泛著海鹽光澤的老夥計:最上面擺著一隻2米長的蘆葦通氣管。一個用腳踏車內胎剪的潛水鏡,一隻竹製腳蹼,還有一根魚箭桿,最寶貝的是那把三齒海參鉤——鑄鐵坨子被王建國磨得溜光,鉤尖在月光下泛著冷列的光。最裡面還有一團海藻團——這是今晚唯一的“燈油“。

實際上在村裡,這個技藝用的人也不多,王大海從小就被要求著練,但是後面他接觸了賭博,本來就懶,怎麼還肯踏實賺錢,就再也沒碰過,再後來因為親人相繼離世,才如同開了竅一般,開始勤勞踏實的賺錢,也靠著這門技藝賺到了他的第一桶金,當然一般村民也不會把這個叫做趕海,而是叫下氧。

這技藝和後世的短視屏平臺上的趕海完全不同,這是一種潛水趕海,聽說還上了非遺,這個技藝後面會的人也並不多了。主要是後世生活條件越來越好,海參也開始大規模養殖,重點是這個又累又沒那麼賺錢了。

當然對於現在窮的叮噹響的王大海家,就剩這點力氣能用,全家都等著明天的米下鍋,這錢了是必賺不可!

劃火柴的手有些抖,火星濺在海藻上,騰起一股帶著海腥味的煙。王大海趕緊用破草帽扇風,豆大的火苗舔著海藻,他清楚的知道,這堆“火把“撐不了多久,得趕在天亮前撈夠貨。

潮水退到膝蓋時,王大海把燃燒的海藻團插在礁石縫裡。

火苗照亮一片鹿角珊瑚,枝椏間藏著幾簇夜光藻,輕輕一碰就爆出藍綠色的光點,條件有限,把這個夜光藻小心的收起來,等著到水下看不清的時候就有用。

實際上這個下氧說難也不難,但是你要說簡單,那也絕對不和簡單沾邊,得益於前世對這方面的專研。

說到底還是那時候悔悟的及時,在外面跑船還清債務之後,他也不想再打工,他就狠命專研這個,為此還讀了不少書,技藝也越來越好,因為親人的相繼離去,他的心也像是缺了一塊,想要找個事來填補,他那時是真的沒日沒夜的下氧,賺到了第一桶金,更是像是在逃避,什麼事都是猛幹大幹特幹,越是這樣越孤獨。以前想要的錢變的越來越多,竟然還發了財。

但是人就是這麼奇怪,當真可能是因為看透,那時候的他卻像一個不知疲憊沒有情感的機器,再母親走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已經死了。

王大海笑呵呵的搖了搖頭,這個下氧,最重要的是用經驗來換氣,深吸三口氣,鹹腥氣灌進肺管。

王大海朝掌心吐口唾沫,嘴巴里含住蘆葦管,戴上簡單的潛水鏡子,攥緊三齒海參鉤,一頭猛扎進三米深的水裡。

噗通!腳蹼拍打出細碎的浪花。王大海突然覺得身邊的世界安靜了下來,周邊都是清涼的海水溫柔的撫摸著他,只有自己的心跳聲在耳膜上撞鼓。

潛水遊了沒多久,就看到前方的珊瑚叢突然動了動,大海心臟狂跳——是刺參!那傢伙正趴在紫珊瑚枝上,肉刺一伸一縮,像只慢吞吞的刺蝟。

他握緊海參鉤,手腕輕輕一抖,這鉤子就像他的手臂一樣靈活,它直接擦過珊瑚縫,精準勾住海參尾部。

“小樣兒,還想跑?“大海笑盈盈的看著這隻野生海參,已經想好了換點什麼了,只見海參突然噴出白色的腸體,在水裡炸開一朵雲——這是它的逃生伎倆,可大海早有準備,鉤子一轉,穩穩將這團肉乎乎的東西拽進竹簍。第一隻!

海底的時間過得特別慢。大海感覺肺裡的氣快用完了,正要上浮,竟然看到三隻小青蟹在那裡打架,三個蟹抱成了一團,有一隻腿都被打掉了,王大海家裡已經窮成這樣了,當然是能抓必抓,直接大手一撲就把小青蟹丟到了簍子裡。

勞動起來,時間過得飛快,當太陽緩緩升起的時候,王大海也已經上岸,魚簍已沉甸甸壓著差不多五斤海參、運氣不錯還有三隻小青蟹。不過個頭不大,換不到什麼錢,回家打湯倒是不錯。王大海摸出趕海刀,在礁石上刻下一道淺痕——這是給未來的標記,他打算每月初七、廿二大潮時再來下氧。

回到破屋時,家人們也是一夜無眠。母親守在灶臺前,正用破布蘸鹽水給父親擦腿。趙秀蘭坐在牆角,手裡正在倒騰著一塊舊布——那是她在給未出世的孩子縫的尿布。

王大海將魚簍往桌上一倒,海參還在蠕動,螃蟹橫著爬過粗瓷碗,驚得母親手裡的布掉在地上。

“這麼多?”劉桂蘭聲音發顫,渾濁的眼睛盯著上的海參。

“嗯,我捕了一個通宵。”王大海扯下汗溼的褂子,“以後別去借債了,我知道哪片灘塗有貨。娘你先去拿著去供銷社換點錢,再買點糧食,秀蘭你把這螃蟹悶了,給爸爸和你自己補補身子,對孩子好!我先睡了。等著中午再喊我,我好去修船…”

趙秀蘭突然起身,端來一盆清水。王大海這才注意到她手腕上有道淡疤——那是前世他砸酒瓶子時劃的。她低頭避開他的目光,用帕子蘸水擦他腳踝的傷口,指尖輕得像片羽毛。這是三年來,她第一次主動觸碰他。

王大海吞了一口唾沫,笑眯眯的說道:“秀蘭,我真不會再賭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說完就這麼一躺,他太累了,直接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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