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剪裁合體的深灰色西裝，手指無意識地敲著紅木桌面，眼神時不時瞟向門口。
門開了。
林遠穿著校服，揹著那個印著“五三”logo的書包，慢悠悠走了進來。
身後跟著一臉緊張又興奮的王旭。
“沈總，久等。”林遠語氣平淡，像跟班主任打招呼。
“不久不久，林同學快請坐！”沈青山起身，親自給林遠拉開椅子。
王旭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臥槽！沈總親自拉椅子？！我爸見他都得點頭哈腰啊！
落座。
服務員上了壺頂級龍井。
沈青山親自給林遠倒茶，斟酌著開口：“林同學，昨天那個直播我看了，星河…在你那兒，幹得不錯！那場面確實是開了眼。”
林遠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還行，沈星河腦子活，肯鑽研，技術這塊有點天賦。”
語氣像誇隔壁班進步了的同學。
沈青山心裡一抽：“有點天賦？！那技術放軍工領域都是頂尖！”
他接話：“多虧林同學給了他這麼大平臺，我今天來，一是感謝二是想看看我們沈氏重工有沒有那個榮幸，跟林同學你的‘山河基金’，在光影技術應用這塊，搞點小合作？”
他姿態放得很低，完全不像個千億老總。
林遠放下茶杯，看了沈青山一眼：“合作？可以啊，沈氏在大型機械製造和精密控制這塊有底子，‘星河之吻’的技術可以衍生出大型文旅光影裝置，比如百米高的動態光幕，或者配合實景演出的智慧機械臂群，這塊，沈氏有興趣接嗎？”
沈青山呼吸都急促了。
大型光影裝置！智慧機械臂群！這他媽是開啟文旅科技新世界的大門啊！
他立刻點頭如搗蒜：“有興趣，林同學你說怎麼幹，我們沈氏全力配合。”
“不急。”林遠擺擺手，“具體方案讓沈星河回頭跟你團隊對接，核心控制演算法和光影系統是山河的，硬體製造和系統整合可以交給沈氏。利潤分成，按山河七，沈氏三。”
七三分？！
沈青山眼皮一跳。
這條件…很苛刻！但一想到那技術的價值和未來市場…
他咬了咬牙：“行，沒問題，林同學說了算！”
林遠點點頭，像是談妥了件小事。
他看了眼手機：“沈總，就這樣？我下午還有物理課，得回去寫卷子了。”
沈國強：“……”
物理卷子？！價值幾十上百億的合作意向，比不上物理卷子？！
他趕緊起身：“好，林同學學業要緊，我送送你。”
走到門口，林遠像是想起什麼，回頭對沈國強說：“對了沈總，沈星河最近熬夜有點多，您回頭說說他，別把身體搞垮了，技術再好，人也得扛得住。”
沈青山一愣，隨即心頭湧上一股暖流和更深的震撼。
這年輕人，不僅能力逆天，還還關心他兒子身體？
他連忙點頭：“我會說的。”
看著林遠和王旭走下樓的背影，沈國強站在雅間門口，久久沒動。
他摸出根菸，手有點抖，半天沒點著。
最終，他長長吐出一口氣，對著空無一人的走廊，低聲嘆道：
“後生可畏…真他媽可畏啊…”
語氣裡，是徹底服氣。
回學校的路上。
王旭還沉浸在剛才的震撼中，走路都飄了：“遠哥！牛逼！太牛逼了！沈總啊，七三分啊！他屁都沒放一個就答應了，還親自送你下樓！”
林遠雙手插在校服兜裡，步履悠閒：“正常合作而已，他看中的是技術前景。”
“那…那您真回去寫物理卷子啊？”王旭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嗯。”林遠點頭，“下午物理隨堂測，老趙說題挺難。”
王旭：“……”
價值百億的合作意向書，比不上物理隨堂測？！
大佬的腦回路果然不是我等凡人能理解的……
兩人剛走到校門口，就看到蘇晚晴安靜地站在梧桐樹下等著，手裡還拿著瓶常溫的礦泉水。
林遠走過去，很自然地接過水，擰開喝了一口：“等久了？”
“沒有。”蘇晚晴搖頭，目光掃過林遠身後一臉亢奮的王旭，“談完了？”
“嗯，聊了幾句。”林遠語氣隨意，“沈總挺客氣。”
王旭在後面瘋狂點頭。
客氣，簡直客氣到姥姥家了！
蘇晚晴沒多問，只是把手裡一個小紙袋遞給林遠：“剛路過小賣部，新到的抹茶蛋糕卷，聽說還不錯。”
“謝了。”林遠接過，順手揉了揉她發頂。
三人並肩走進校園。陽光透過梧桐葉，灑下斑駁的光影。
人間驕陽熾熱，風過樹梢，彼時我們正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