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晨又驚又怒,卻發現自己投鼠忌器,根本不敢下死手!
唐昊體內的殺神領域已被心魔扭曲,稍有不慎便會魂飛魄散。
雙神對碰,誰都討不了好處!
“原來是你這墮落貨色在搗鬼!”
唐晨怒吼著逼退唐昊,修羅魔劍指向邪月,“敢算計到我唐家頭上,你找死!”
“不好意思,唐三已經被我...”
“聒噪。”
一聲冷哼如平地驚雷,瞬間壓過所有喧囂。
塵漁緩緩轉過身,那雙淡漠的眸子掃過纏鬥的祖孫,最終落在邪月身上。
極北的風雪彷彿在他目光中靜止,連邪月周身的闇火都瑟縮了幾分。
“我的事,何時輪到你插手?”
塵漁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彷彿在審判螻蟻。
邪月臉色微變,連忙收斂氣息,躬身道:“閣下息怒,屬下絕無冒犯之意。”
他偷瞄了一眼被唐昊逼得手忙腳亂的唐晨,眼中閃過一絲快意,“我只是苦唐家久矣,今日見閣下與唐家起了嫌隙,便斗膽借勢出口惡氣,絕不敢打擾閣下正事。”
說話間,他抬手撕裂一道黑暗虛空,虛空中赫然映出海神殿的景象!
唐三被困在萬劫魔域中央,海藍色神力寸寸崩碎,正被無盡黑暗吞噬,昔日威嚴蕩然無存。
“閣下請看。”
邪月笑得愈發諂媚,骨刃在掌心轉了個圈,“唐三已被我困在領域深處,神魂動搖,神力衰竭。他的生死,此刻全在屬下一念之間。”
他頓了頓,舔了舔嘴唇,眼中閃過貪婪與敬畏交織的光芒:“若閣下有意,屬下願將他雙手奉上——無論是生是死,是剮是煉,全憑閣下發落。”
唐晨聞言目眥欲裂,卻被唐昊的昊天錘逼得再次後退,肩胛骨的傷口滲出黑血,顯然已中了心魔之毒。
塵漁望著虛空中唐三掙扎的身影,又瞥了眼狀若瘋魔的唐昊,臉上無喜無悲。
他沒有看邪月,只是緩緩抬起手,五指虛握!
剎那間,整個極北之地的風雪驟然倒卷,唐昊手中的昊天錘竟在半空僵住,眉心的倒十字暗影發出淒厲的哀鳴,彷彿要被某種無形之力從體內剝離。
“你的籌碼,未免太廉價了。”
塵漁的聲音穿透風雪,帶著碾碎一切的霸氣,“唐三的命,還不配讓本座親自動手。但你可不僅僅是出口惡氣這麼簡單……”
他指尖微動,邪月身側的黑暗虛空突然炸裂,紫黑色的領域之力如潮水般反噬而回。
“什麼!”
邪月慘叫一聲,被震得連連後退,骨刃上的闇火熄滅大半。
“是屬下自作主張了,我這就滾!”
邪月臉色煞白,哪裡還敢多言,連忙揮手收了唐昊體內的心魔,化作一道紫黑光就想溜之大吉。
唐昊失去控制,悶哼一聲倒在雪地裡,眉心的黑紋漸漸消退。
唐晨拄著修羅魔劍,望著塵漁挺拔如冰峰的背影,竟一時難受說道:
“塵漁...塵...大人...”
“老夫……老夫執掌修羅神位萬載,斬過墮神,鎮過魔域!”
他喉頭滾動,每一個字都像從齒縫裡擠出來,帶著血腥氣,“可今日在您面前,方想起什麼是真正的浩瀚!”
魔劍“哐當”一聲砸在冰面上,這位曾經讓神界震顫的修羅神祇竟緩緩屈下膝蓋,破碎的神裝在凍土上磕出沉悶的響。
他垂下頭顱,銀白的髮絲遮住那雙曾燃著殺戮之火的眼,聲音裡帶著連自己都唾棄的顫抖:
“但求大人念在……念在老夫當年在您麾下執戟守門的微末情分上,給我唐家留一線生機!”
“我唐晨……願解修羅神位,褪盡神格,再做您門前掃地的小廝!”
他猛地抬頭,眼中血絲密佈,既有不甘,更有被逼到絕境的卑微,“只求您抬手放過唐昊,放過神界那不成器的唐三……老夫這條殘命,任您處置!”
風雪捲過他佝僂的脊背,將那句帶著神位尊嚴卻又滿是求饒的話撕扯得支離破碎,只剩下修羅神祇難得一見的、近乎匍匐的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