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桂花糕的甜香漫過鼻尖時，塵漁神色忽然頓住。
甜糯氣息裡，混著寧榮榮指尖殘留的氣味，可就在糕點觸到唇瓣的剎那，塵漁右眼深處，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灼痛。
像是有什麼東西撥動了一下。
他瞳孔微不可查地一顫，抬眸時，恰好對上寧榮榮亮晶晶的眼睛。
小丫頭正抿著唇，緊張地盯著他的動作。
見塵漁停下動作，她忍不住小聲問：“哥，是不是……不合口味啊？”
話音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忐忑。
她也是練了一天一夜，才把這桂花糕的甜度拿捏得恰到好處。
畢竟這位塵漁哥哥，連神王都能隨手捏碎，尋常吃食哪入得了他的眼。
塵漁收回目光，很快將桂花糕送入口中。
清甜的滋味在舌尖化開，帶著溫熱的暖意，彷彿驅散塵漁內心所有陰霾。
他看著寧榮榮緊張得攥起裙襬的手，語氣難得放緩了幾分：“尚可。”
“尚可嗎？”
寧榮榮眼睛一亮，瞬間鬆了口氣，臉上的紅暈更深了，“那就是還不錯咯！我就說嘛，我可是請教了食神的！”
塵漁微微點頭。
她也得意地揚了揚下巴，像只討到誇獎的小鳳凰，“那我回去再加點蜂蜜試試，保證下次更好吃！”
說完，她不等塵漁回應，就抱著空碟子轉身跑了，裙襬掃過漁村神殿臺階的青石，留下一串輕快的腳步聲。
跑到殿門口時，還不忘回頭衝他揮揮手，笑容比陽光還要燦爛：“哥，我晚上再給你送新的來！”
這模樣，像極了小時候的寧榮榮。
一萬年了，只有在塵漁面前，她才會開心的變回小女孩。
塵漁望著她消失的背影，指尖捻了捻殘留的桂花香氣，淡淡一笑。
不過片刻後，他眼底的溫情淡去，重新覆上慣有的淡漠。
轉身時，身形已化作一道黑影，再出現，便瞬間來到了一片彷彿虛空裂隙的空間。
這裡是他親手劃定的古神禁制禁地，連神祇都不敢靠近。
這裡，唯有呼嘯的罡風捲著虛空的塵埃，在暗金色的古神禁制上撞得化為齏粉。
“出來吧。”
塵漁的聲音在虛空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他抬手撫上右眼，古神之力順著指尖湧入，那層無形的壁壘應聲而裂。
轟——
一股磅礴而駁雜的氣息驟然爆發，黑色的火焰與金色的神光交織，在他面前凝聚成一道虛幻的身影。
那身影身著古樸的黑色長袍，面容模糊，唯有一雙眼睛亮得驚人。
左眼燃燒著死寂的黑火，右眼卻流轉著聖潔的金芒。
“嘖，這就被你發現了。”
“沒想到這麼快！”
對方的聲音帶著幾分無奈的沙啞，虛影在罡風中微微晃動，彷彿隨時會潰散，“本想多藏幾日，正想多看看這漁村的熱鬧，以及，閣下的實力。”
塵漁眯起眼，古神的神念瞬間鎖定對方的靈魂本源：“一身死亡氣息，你是什麼東西？為何敢藏在本座眼中？”
“呵呵，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間無我這般人！”
“我乃死靈聖法神，伊萊克斯。”
虛影自嘲地笑了笑，“至於為何藏在你眼中……你以為是我想的嗎？還不是拜你所賜。”
他抬手指向塵漁的右眼，黑火與金芒在指尖交織：“你還前幾日，你看那叫霍雨浩的小子時，眼神倒是夠狠，一指點碎了他的靈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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