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自然晉升的傳說一階……”
朵目終於反應過來，一股寒意從魂底升起，“這是……被強行沖刷、煉化出來的境界！這些符靈是被這古神之力硬生生堆到傳說一階的！”
“不可能！”
就像用蠻力將一塊頑石砸成了美玉的形狀，看似達到了標準，內裡卻毫無根基，更像是一個精心佈置的陷阱！
“誰？是誰在暗算老夫？”
朵目厲聲喝道，殘存的魂力瘋狂衝擊著束縛他的金色鎖鏈，可那些鎖鏈紋絲不動，反而越收越緊，勒得他魂體劇痛，彷彿要被直接捏碎。
就在這時，那道盤膝而坐的身影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淡漠、深邃，彷彿蘊藏著整片星空，又帶著古神獨有的霸道與威嚴。
當這雙眼睛看向他的魂魄時，朵目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尊萬古不滅的神祇盯上，連魂火都在瑟瑟發抖。
“古神之力……這種氣息……”
朵目瞳孔驟縮，一個塵封已久的記憶碎片猛地在他腦海中炸開，“不可能……怎麼會是你？！”
他想起來了！
不久前，古神之地那場驚天動地的變故中，曾有一個小子從拓森的眼皮子底下逃了出來！
而且，他還算計了拓森！
那小子身上，就帶著與眼前一模一樣的古神之力！
當年若不是那小子逃得快，拓森也不至於遷怒於他們這些留守的修士，將他們當成洩憤的物件，幾乎殺得一個不留！
“是你！當年從古神之地逃出去的那個小子！”
朵目失聲尖叫，魂體因極度的震驚而劇烈顫抖，“你沒死？竟然躲在這種地方？！”
無盡的怨毒瞬間淹沒了他的理智，他死死“盯”著塵漁的臉龐，嘶吼道：“好！好得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當年就是因為你，拓森才會暴怒，才會把我們這些人當成螻蟻一樣碾死！老夫今日若不將你碎屍萬段，難消心頭之恨！”
可他的叫囂毫無意義，束縛著他魂魄的金色鎖鏈越來越緊，連聲音都無法傳遞出去。
朵目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他猛地調轉方向，不再試圖衝擊鎖鏈，而是將殘存的魂力凝聚成一道尖銳的魂刺，朝著外界發出了一道特殊的波動！
那是他與拓森戰鬥時留下的獨特魂息印記，只要拓森還在這古神禁地，就一定能感應到！
“拓森！老怪物！我在這裡！快來啊！”朵目在心中狂喊，“這小子也在這裡！當年從你手裡逃走的那個小子就在這裡！快來殺了他！”
他打得好算盤，只要拓森被引來，以那老怪物對塵漁的恨意，必然會不顧一切地出手。
到時候無論是塵漁被殺，還是兩敗俱傷，他都能找到機會掙脫束縛，甚至坐收漁利！
然而，就在他的魂刺即將穿透這具身體，將訊號傳送出去的瞬間，一股磅礴的意志驟然降臨！
那是塵漁的意志，帶著古神塗司傳承的無上威壓，如同九天之上的驚雷，轟然炸響在朵目的魂海之中！
“聒噪。”
只有兩個字，狠狠砸在朵目的魂魄上。
他那凝聚的魂刺瞬間崩碎，連帶著他的意識都被震得一片空白。
緊接著，束縛著他的金色鎖鏈猛地收緊、旋轉！
“啊——！”
朵目發出淒厲的魂嘯，他感覺到自己的魂魄正在被強行剝離、重塑，那些屬於他的記憶、情感、力量，正在被一點點抹去。
這具身體的控制權完全掌握在塵漁手中，他的魂魄就像一個被關在鐵牢裡的囚徒，別說引動拓森，就連動彈一下都做不到。
“不……不可能……你的力量怎麼會變得這麼強……”
朵目殘存的意識充滿了絕望，他終於明白，自己不是奪舍成功，而是自投羅網，成了對方精心煉製的傀儡的...傀靈！
塵漁緩緩抬起手，指尖縈繞著一縷淡金色的古神之力，輕輕點在眉心處。
隨著他的動作，那道被朵目魂魄佔據的身體猛地一顫，原本呆滯的符靈瞬間變得靈動起來，眼中閃爍著與塵漁如出一轍的淡漠光芒。
朵目的魂魄被死死禁錮在這具身體的識海深處，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力量被一點點抽取、轉化，成為驅動這具傀儡的能量。
他的嘶吼、怒罵、詛咒，全都被隔絕在識海之內，傳不出一絲一毫。
“拓森……救我啊……你不是要殺死這小子嗎？快來！”
這是朵目意識消散前最後的念頭。
可回應他的，只有塵漁那冰冷的眼神，以及古神經脈中那愈發磅礴、愈發威嚴的金色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