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宮御醫心中最後一絲疑慮也煙消雲散,他愈發肯定,只有謝寧才能救自己的兒子。
“世子料事如神!”
宮御醫聲音都在顫抖,連忙從懷中取出一個用黑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雙手奉上。
“犬子昨日從城郊誤帶回此物,之後便神志不清,狀若瘋癲,求世子救命!”
謝寧接過了那個布包。
入手便是一陣刺骨的陰寒,彷彿握住的不是一個泥娃娃,而是一塊寒冰。
他甚至都沒有解開黑布,便冷笑一聲:“好一個替身邪物,以活人精氣蘊養,這是想拿你兒子的命,去養一隻小鬼啊。”
宮御醫聽得是毛骨悚然,渾身汗毛倒豎。
養鬼!
他只是個大夫,哪裡聽過這等陰邪之事,一時間嚇得嘴唇都哆嗦了。
“世子,這……這可如何是好?”
“帶路吧。”
謝寧站起身,將那布包隨手拋給身後的明月。
“再耽擱下去,你兒子怕是就要被吸成人幹,到時候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活了。”
宮御醫哪敢再有半點遲疑,連聲道謝,親自在前面引路,帶著謝寧和明月坐上自己的馬車,一路風馳電掣地趕回了宮府。
剛一進宮飛的臥房,一股濃郁的陰氣便撲面而來,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床上的宮飛已經被用繩子牢牢捆住,但他依舊在瘋狂地掙扎,嘴裡發出意義不明的嘶吼,雙眼翻白,口吐白沫,整個人比之前又消瘦了一圈,眼窩深陷,面如金紙。
“準備硃砂,黃紙,還有一隻活蹦亂跳的大公雞,快!”
謝寧只是掃了一眼,便沉聲吩咐道。
宮府的下人不敢怠慢,很快便將東西備齊。
謝寧取過狼毫筆,沾滿硃砂,屏息凝神,筆走龍蛇,很快便在黃紙上畫出了一道玄奧複雜的破煞符。
他將符紙一把抓起,另一隻手捏住還在撲騰的公雞,手起指落,一滴滾燙的雞血,精準地滴在了符膽之上。
“嗡”的一聲,那道符彷彿活了過來,竟隱隱散發出微弱的紅光。
“敕!”
謝寧口中吐出一個音節,手腕一抖,那符紙便無火自燃,化作一團烈焰。
他拿著燃燒的符紙,快步走到床邊,在宮飛頭頂三尺之處,飛快地繞了三圈。
“孽障,還不出來!”
只聽“嗤啦”一聲,一縷比頭髮絲還細的黑氣,猛地從宮飛的天靈蓋中被逼了出來,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嘯,化作一道黑光,就想往窗外逃竄。
“想走?”謝寧眼中寒光一閃,早已有所準備。
他身後的明月心領神會,在黑氣竄出的瞬間,便將那個用黑布包裹的泥塑娃娃,猛地拋到了半空中。
那縷黑氣像是被磁石吸引的鐵屑,又像是終於找到了歸宿的遊魂,發出一聲歡快的嘶鳴,一頭便鑽進了泥塑娃娃之中。
“咔嚓……咔嚓……”
被黑氣入體的泥塑娃娃,瞬間像是活了過來。
它那張詭異的笑臉,開始以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方式扭曲,掙扎,身體表面也浮現出一道道裂紋,發出刺耳的碎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