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及笄禮,自然是十五歲能辦置,稍微推算一下,都能猜出我的生肖,用得著特意告知嗎?”沈知意盯著他的眼眸,沒有片刻閃躲。
蕭栩不就是想從她身上看到慌亂與支吾嗎?
偏不如他的意。
這段時間嫡姐一回來,蕭栩就站在嫡姐那邊去了,她之前是想著假意對蕭栩順從一段時間,等蕭栩徹底放鬆戒備後,再採取下一步行動,眼下,有嫡姐在,這個計劃是根本行不通的。
蕭栩忽然揚唇笑著:“終於忍不住做回自己了?”
“什麼?”
“前些時日,你那些態度,不是故意做給本皇子看的麼?”
沈知意蹙眉,不再看他。
“想討好本皇子?還是別有目的?”
“不重要了,如今嫡姐回來,殿下是該將重心都放她身上去。”
“這是賭氣了?”蕭栩主動拉住她的手,力道很輕,“本皇子不是向你保證過,就算知雪回來,也不會委屈你。”
不會委屈她?
這兩日,她受的委屈還少嗎?
蕭栩繼續道:“知雪待你還是如同以往,當親妹妹看待,你心裡也該豁達些,不要總想些有的沒的。”
“我什麼都沒想。”
她唯一的想法,只有趕緊從蕭栩身邊離開。
感情這種東西真的很微妙,總是在人滿懷希望的時候不被眷顧,心死後又極限拉扯。
沈知意只想守好本心,清醒獨立。
蕭栩只是哄了她兩句便用光了所有耐心,皺眉不再說話,卻也並未繼續發難了。
馬車內安靜的異常,這條回府的路愈發亢長,沈知意連著為及笄禮繁忙幾日,累到不行,閉上眼靠在馬車入睡。
馬車一路顛簸,她卻睡得愈加香甜,慢慢的,身子一傾,斜靠在了蕭栩肩膀上,卻沒任何反應。
“沈知意……”
他輕撫著沈知意消瘦的臉頰,眼底閃爍著他自己都難以讀懂的情緒,“你最近,變得讓本皇子看不透了。”
沈知意沒有任何反應,睡得很沉,蕭栩手臂將她輕輕擁護在懷中,讓她安靜靠在自己肩頭,曾經對她的各種厭惡,現在好像在一點點的減少著。
直到在三皇府門外,馬車急剎,沈知意這才從慌亂中驚醒過來,瞧見蕭栩抱著自己,趕緊推開他自己坐好。
蕭栩抱了她一路,手都有些累了,忽然被推開,人還沒反應過來,冷笑著回頭看去:“這就是你報答本皇子的辦法?”
“謝謝殿下。”
沈知意敷衍的道了謝,起身走下馬車。
蕭栩緊跟其後,卻也只目送她提著裙襬快速走入府內,原本急切要跟上的腳步戛然而止。
他這是在做什麼?
為什麼忽然這般在乎沈知意?
蕭栩抿唇,放慢腳步踏入府內,
他是覺不容許自己對沈知意過於上心的,一定要剋制!
在這件事上,最開心的當屬雲墨。
他停馬車的功夫,眼神望見兩個主子,滿眼都是期盼。
要是以後主子與皇子妃能與彼此相知相守就好了。
剛想完,沈知雪乘坐的馬車便在身邊停下,她走了出來。
雲墨趕緊掩蓋眸底的渴望,俯身行禮:“沈小姐。”
沈知雪在他面前停下來,“你跟隨栩哥哥多年,最近這段時間我不在,他們二人感情可好?”
她的聲音,令人聽不出情緒。
雲墨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不該回答,有些猶豫。
若是說感情好,萬一沈小姐不高興對皇子妃發難怎麼辦?
可若是說感情不好……
春桃喊道:“雲侍衛,我家小姐問你話呢,為何不回答?難道就這麼一個問題,還要思考半晌不成?”
沈知雪像是看穿了什麼,抿唇輕笑:“算了,若是不願說,我也絕不勉強。”
春桃很是不滿,“小姐,他分明就是沒有把您放在眼裡!但凡眼裡容得下你半分,也不會是這種態度!”
可雲墨哪裡敢不把沈知雪放在眼裡,趕忙苦笑著解釋,“不是這樣的,屬下為人嘴笨,害怕說錯了話會引起誤會!殿下與皇子妃之間,沒有太確切的感情,殿下對他多數為利用,心裡記掛的還是沈小姐您,至於皇子妃,她好像是喜歡殿下吧,手下不敢獨斷,是猜測。”
春桃馬上得意的笑了起來,“小姐,如今您回來了二姐姐就算真喜歡三皇子,只怕也不敢表露感情。”
“春桃!”沈知雪立即呵斥了聲,“誰教你這麼說話的?你是見不得她好麼?”
春桃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惶恐的屈膝下跪,使勁兒給她磕頭,“小姐饒命,奴婢是管不住嘴,老說這不靠譜的話!若是被三皇子知道,還以為小姐苛待皇子妃呢。”
最後這句話顯然是說給雲墨聽的。
“屬下什麼都不知道!先行告退,去停馬車。”說著雲墨快速駕駛馬車離開。
春桃從地上站起來,方才姿態顯然在演戲,低聲說著,“小姐,這個雲墨瞧著很是謹慎啊!只怕對咱們設有防備之心!”
“他只怕是向著沈知意的!”
沈知雪無比篤定的說著。
有些情況,劉婆子這段時間都說過了,她心中已經有數。
“那小姐下一步怎麼辦呢?”
“不該問的不要問!”
春桃:“……”
小姐可真是神秘,一點都不願與她說。
回到府上後,沈知雪從房內取了個木匣子,便去找了沈知意。
沈知意在馬車上小憩時間不夠,正準備補個覺。
聽南紅說嫡姐來了,瞬間睏意全無。
嫡姐在及笄禮後過來尋她,就怕並非好事。
她是自己來的。
進來後,便對南紅道:“我與你主子說些體己話,你先下去吧。”
南紅沒動身,一直看著沈知意,只有她開口,自己才會離去。
“你去門外候著。”
人都在眼前站著了,沈知意總不能拒絕。
南紅就只能出去了,站在門口,絲毫不敢遠離。
沈知雪坐在沈知意身邊,將木匣子遞給她,“這是為你準備的及笄禮,開啟看看。”
木匣子裡,裝著一塊璞玉,準確來說,是碎掉的玉。
沈知意愣住了,“這不是姐姐隨身佩戴的那塊玉麼?”
她記得,及笄禮的時候,這塊璞玉還在沈知雪腰間掛著,才多久,怎就碎了?
更重要的是,為何將這塊碎玉送她做及笄禮?
“知意,及笄禮意味著成長。姐姐是看著你長大的,這一路來,你真的很單純,許多事,都要姐姐來給你撐腰,如今在這三皇府,只怕舉步維艱吧?”
沈知意有些不明白她想表達什麼,不過直覺使然,絕無好事。
“嫡姐想怎樣?”
“試試你的深淺!就從最基本的開始!”話落,根本沒給沈知意反應的機會,動作乾淨利落,將她手裡的木匣子打翻在地。
原本已經碎成兩塊的璞玉,這下變成了無數塊很小的碎屑。
“你這是什麼意思?”
沈知意立即站了起來。
腦海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她知道嫡姐下一步要做什麼,這是女人爭鬥間的慣用伎倆,她也因此吃過虧。
並非她不長記性,是蕭栩不信她,沒有任何維護之意。
“妹妹就算對我再不滿,也不該摔壞了栩哥哥送我的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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