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是這樣，他才越發會對採兒感到愧疚。
無力感在心中泛起漣漪。
“你去休息會吧，這裡有我們這些老傢伙。”
聖月輕輕拍了他的胳膊，眸中卻閃過詫異之色。
“你突破了？”
這聲音不大，卻如同石頭落水般，瞬間吸引住其餘長老的視線。
聖月剛才沉浸在採兒得到輪迴之劍認可的喜悅中，這才發覺顧盼靈力的提升。
“突破了。”
聽見顧盼承認，那些長老難以置信地吞嚥口水。
十六歲的王刺，放在整個聯盟中都可以算是中流砥柱。
而且，他還那麼年輕。
未來成就俠者更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他們羞愧地低著頭。
原本還不服氣顧盼能成為聖採兒的老師，這一刻才發覺自己有多麼愚蠢。
竟然會去質疑聖月殿主看人的眼光。
“好。”
聖月眼中難掩興奮。
一時間，刺客神殿多了位王刺，以及得到輪迴靈爐傳承的聖女。
將來聖殿聯盟的歷史上，兩人定然會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暫時不要將訊息洩露出去。”
聖月聲音微沉。
多年來培養計劃重新被推倒。
刺客聖殿的殿主之位已經太低了。
十六歲的王刺，只要給他時間，未來一定能登上聯盟盟主之位。
————
半月時間過去。
昏暗的房間中，顧盼閉目養神。
桌上擺放著輝耀級的衣袍和武器。
沒有耗費他任何功勳值兌換，都是聖月仔細挑選的禮物。
很多更是有價無市，哪怕是部分長老都露出羨慕神色。
其實進入七階，除卻靈力的增長。
對於顧盼而言，最欣喜地便是能夠召喚出體內的修羅劍。
有了修羅劍，恐怕尋常的七階魔獸都無法在他手下堅持五回合。
門外傳來輕微腳步聲。
顧盼知道是採兒來了。
早在離開山洞後不久，採兒便醒了。
當時她身體非常虛弱，卻還是掙扎著要見顧盼。
能下地後，更是每天都要待在他身邊。
房門被推開的瞬間，顧盼站起身。
聖採兒換上一襲新衣裳，品階同樣不低。
聖月跟在身後，朝顧盼笑笑。
這段時間，採兒沒有給任何人好臉色。
他也因為送採兒進入山洞而被記恨上。
“老師。”
採兒笑著開口，又變著戲法摸出個紅果子。
“顧盼，採兒整個半月都沒跟我說過話了。”
“她最聽你的話，有空你就勸勸。”
聖月一臉無奈。
顧盼露出笑容，“現在也只能希望時光能沖淡她內心的不安和傷痛。”
他望著採兒孤單的背影，沒有開口。
兩人的對話沒有落入採兒耳中。
此時，她的聽覺已經消失。
輪迴靈爐的考驗已經開啟。
失去五感，哪怕是成年人都無法接受。
卻要落在她這麼個小姑娘身上。
採兒站在窗前，她能感覺到風劃過面板的觸感，卻聽不見任何風聲鳥鳴。
世界突然對她按下靜音鍵。
“我想要帶她離開刺客神殿。”
“為什麼？聖殿能提供很多資源的。”
聖月不解，他已經準備很多東西來補償採兒。
“牛羊成群結隊，猛獸才會獨行。”
顧盼冷冷開口：“保護太多，反而不利於採兒的成長。”
聖月愣在原地。
他第一次覺得面前的少年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