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活莫漢的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因為祂的恩賜物幾乎已經集齊了。
然而,莫漢並不感激李恩,祂將復活祂的所有人都當做了祭品吞噬,包括蘭德爾與李恩,包括屬於李恩的天使米莉安。
神甦醒了,但祂過度飢餓,祂需要食物來補充自我。
神甦醒了,但祂過度憤怒,祂沉睡了萬年為了人類,現在祂只想為了自己。
祂殺死蘭德爾,因為祂從一開始就在欺騙蘭德爾,祂不會將他送到一個完美世界,不會讓他與愛人團聚。
祂殺死了李恩,因為祂從李恩身上聞到了同伴加日的味道。
祂殺死了神聖帝國、乃至整片大陸上三分之一的人,因為祂餓了。
這一天,是陸地上所有人的末日。
他們親眼看到了莫漢之神摧毀世界的樣子,看見不斷有人死亡。
這一天,是陸地上所有人的救贖日。
他們親眼看見了新神崛起,吞噬舊神的畫面。
李恩的分身被莫漢吞噬,意識從本體中醒來,復活了天使米莉安。
這是完全消化了加日的力量之後,李恩獲得的新能力。
造物主的力量,只要自己不死,自己的天使也能無限復活。
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莫漢驗證了李恩的猜想,哪怕是自己復活的神明,但是當祂感知到了自己的威脅後,依舊會毫不猶豫地殺死自己。
在復活達尼時,達尼並不認為李恩能夠成為祂的威脅,所以祂轉身離開,進入大海,祂會用那些祂曾經創造的海妖和海獸補充自己的能量,直到自己變得再次強大。造物主創造的事物,終究迴歸到造物主本身。
在復活加日時,加日對李恩心懷仇恨,不願結盟,結果被李恩吞噬。
在復活莫漢時,莫漢聞到了李恩身上加日的味道,意識到李恩是【噬神者】,於是毫不猶豫地吃掉了李恩。
這足以證明,現在的李恩,有資格站在諸神的戰場上,唯一缺乏的就是力量。
那麼力量從何而來?依靠自己的天使嗎?
不,天使永遠只是神的附庸,在神的戰場上,即便是天使也會顯得不夠看。
天使在神面前,不過是長了翅膀的小孩而已。
這份力量,必須從吞噬其他神明獲得。
李恩也終於找到了自己去裂縫的意義。
不是為了探索舊大陸遺失的文明,也不是為了尋找恩賜物,而是為了進入一個個平行的世界,將達尼、莫漢、加日無限復活,再無限吞噬。
李恩意識到,這才是自己獲得【噬神者】詞條的真正意義所在。
當李恩從其他時空穿越回到本來世界時,祂已經可以稱之為真正的造物之神。
祂的骨骼可以化作強大的巨龍,祂的血液化作永生不死的血族與純潔的精靈,祂的聲音化作海妖與海獸,祂的頭髮可以化作人類,但祂不會這麼做,因為這會削弱祂的力量。
感受到恐懼的達尼之神沒有選擇反抗祂,而是向祂低頭臣服。
達尼記得上一次見到李恩,祂還僅僅是個人類,哪怕已經踏上了新神之路,但絕沒有現在這般強大恐怖。
達尼在李恩身上感受到了自己與同伴的氣息,當所有海妖和海獸都受李恩控制時,祂不再懷疑這種感受。
祂知道,李恩確實在過去或者未來,也有可能在其他世界,吞噬過自己。
身體本能地產生了恐懼的情緒,這是達尼第一次對同類產生這種恐懼的情緒。
看著眼神恐懼的達尼之神,李恩緩緩說道,
“為什麼這麼害怕?我不就是你們一起創造的嗎?這不就是你們從一開始就想要的結局嗎?”
“這是最壞的結果,也是最好的安排。”
達尼說道。
祂已經做好心理建設,要做殉道者。
李恩說的沒錯,達尼、加日和莫漢確實早就做了準備,祂們與泰格早就安排好了計劃。
每個世界都會有一個被選中的穿越者,而他們本身的身份不是穿越者,而是神選之子,這些神選之子會踏上成神的道路,最後新神吞噬舊神,獲得無比強大的力量。
同時李恩在不斷吞噬眾神之後,也獲得了屬於祂們真正的記憶。
四位神明從一開始建立這些世界,不是為了守護人類,而是為了反抗諸神。
他們創造無數個世界,就是想要尋找一線生機,製造出能夠戰勝諸神的新神。
泰格、達尼、加日和莫漢並不是泰格口中所說的親人類派。
因為除了人類,巨龍、血族、精靈和海妖同樣是祂們的造物,同樣是祂們創造出來,想要推翻諸神的工具。
神的世界,也和自己存在的世界沒有區別,存在嚴格的等級制度。
只不過神想要推翻神的統治,難度比人類的乞丐想要推翻國王的統治更大。
泰格、達尼、加日和莫漢可以說是神世界中的革命派,而自己就是祂們創造出的希望之火。
這才是諸神發現這些世界之後,必然會出手毀滅的真正原因。
因為這些世界中,藏著能毀滅祂們的星星之火。
明白了這一切之後,李恩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為了守住自己的一方世界,他只能繼續向前,前往諸神之殿。
“走吧,我們去見泰格。”
李恩緩緩說道。
“在去見泰格之前,你還需要把我吃掉。”
達尼坦然地說道,這也是計劃的一環,假如李恩沒有把祂們創造出的所有世界的神明都吞噬了,那麼力量上就不夠完整。
“好。”
李恩接受這樣的結果,他早已料到會是這樣。
吞噬完達尼,李恩感覺到自己又變強了億點點。
祂們的犧牲,並不是為了成就李恩,李恩知道,自己也不過只是走上了和祂們交易的道路,被推著向前的戰鬥工具。
繼承了達尼的力量,同時也繼承了達尼的兩位天使。
美天使南茜與戰鬥天使傑西卡。
李恩的七位天使齊了,這其中還不包括他那兩個未出生的孩子,也不包括泰格的天使索拉婭。
時間天使米莉安、童話天使桃樂絲、厄運天使蘇菲、智慧天使菲亞、美天使南茜、戰鬥天使傑西卡、正義天使加日。
實際上加日的權柄是墮落與罪惡,但李恩不願意大兒子被人詬病,所以用了正義冠名。
當達尼死去後,泰格的虛影出現在了李恩的面前,依舊是由無數詞條組成的文字,這讓李恩不禁懷疑,祂只剩下一段意識了。
【你做到了,李恩。】
由詞條組成的文字浮現在李恩的視網膜前方。
“是的。我做到了,泰格,我現在可以去找你了。”
李恩說道。
【來吧,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李恩好像看到了詞條在笑。
李恩沒有猶豫,決定踏上屬於自己的道路。
但是在離開之前,他必須與家人作別。
他的分身已經被莫漢殺死,雖然他的意識能夠再分離出一個一模一樣的李恩,但這無疑會削弱他的力量,而面對諸神,任何力量都是不能割捨的。
而李恩真正要分別的家人,只有凱瑟琳、帕克和戴安他們。
李恩參加了帕克和艾絲莉的婚禮,這是一場無比盛大的婚禮,帕克完成了他的承諾。
艾絲莉成為了魔女中最幸福的新娘,善良的帕克對她一心一意,表示這輩子只會娶她一個人。
兩人得到了李恩的祝福,艾絲莉的腹部微微隆起,看起來已經懷上了下一代的莫利亞。
帕克也快要當父親了,但他卻拒絕了成為北境之主,把這個位置讓給了赫文·菲爾德。
李恩參加了傑克·莫利亞與梅加瓦蒂·傑克森的葬禮,他們死後合葬在了一起,有情人終成眷屬,李恩送上了白玫瑰與悼念詞。
父親的死讓李恩有了直面死亡的覺悟。
李恩參加了赫文·菲爾德成為北境之主的家主儀式,赫文·菲爾德感動得表示要讓北境所有的私生子都回歸家族,宴會上語無倫次,高興忘我,甚至提出要娶自己的女僕洛麗塔,遭到了家族眾多長老的批判。艾薩克、布朗、斯托、漢密爾頓、雷文、凱蘭等人對此嗤之以鼻。
李恩參加了茵娜的成人禮,魅魔茵娜終於長大了,她被詞條清理協會破格招募進去,成為了一位協會成員。
李恩看見了教會畫師正在聖莫利亞教堂繪製新的壁畫,壁畫上是李恩對抗莫漢拯救世界的畫面,妮娜·歐文終於得償所願,被畫在了壁畫的角落上。
李恩最後參與了一次魔女會議,這次會議不再使用魔女水晶,而是所有人面對面的會議。
因為蘇菲、桃樂絲、菲亞成為了天使,十二席的位置由美食魔女米莉婭、暴風魔女克洛蒂、雨之魔女安妮塔代替。
人偶魔女卡梅隆、地獄魔女艾莉、屏障魔女艾希、疾病魔女多拉、森之魔女艾絲莉、火之魔女芙拉、美食魔女米莉婭、暴風魔女克洛蒂、雨之魔女安妮、花之魔女索菲、線之魔女布萊爾以及秩序魔女奧菲莉婭組成了新的十二席。
是的,在菲亞的幫助下,奧菲莉婭終於實現了夢想,成為了新的魔女。
雖然奧菲莉婭是最後加入詞條互助協會的,但考慮到她的影響力和能力,李恩讓她成為了詞條互助協會的副會長。
至於會長,李恩則交給了一直跟隨他的人偶魔女卡梅隆。
相比起沉默寡言的艾莉,卡梅隆的性格更適合成為會長。
詞條互助清理協會改名為魔女議會。
魔女議會可以參與帝國重大事情的決策,是僅次於帝國議會和政府的第三大權力機關,取代了守護局在帝國的地位。
最後,李恩回到了自己的宮殿中。
“凱瑟琳,在我離開這段時間,神聖帝國和這片大陸,就交給你了。”
“我會照顧好神聖帝國。”
“謝謝你,我的凱瑟琳,你會成為最優秀的女皇。”
“李恩,能不能不要走?”
凱瑟琳從背後抱住了李恩。
她纖細的手指緊緊攥住李恩的披風,絲綢面料在她掌心皺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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