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沐白斜睨著陳宇，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聲音裡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意思就是說，這傢伙不過是暫時落腳，跟我們史萊克的人沒半點關係。”
往前踏了一步，一股屬於大魂師的魂力波動若有若無地散開，目光像掃描器似的在陳宇身上掃過：“你自己掂量掂量，就憑你這點魂力，夠格進史萊克？”
“剛才我在趙老師那兒聽得清楚，”戴沐白刻意加重了語氣，每個字都像小石子砸在地上。“先天魂力一級，連學院的最低門檻都夠不著，要不是看在趙老師的面子，你連這扇門都踏不進來，更別妄想和我們稱兄道弟。”
最後那句話，他幾乎是盯著陳宇的眼睛說的，那雙邪眸裡翻湧著毫不掩飾的不屑。
出生於星羅帝國皇室旁支，戴沐白自小便站在高處，眼界早已被天賦異稟的同齡人養刁。
在他看來，唯有真正的天才才配得上他的目光，像陳宇這樣的“殘次品”，別說做同學，就連給他提鞋都不夠格。
先前聽說學院來了新人，他心裡還掠過一絲好奇，想著或許能遇上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
可當“走後門”“先天一級”這些字眼鑽進耳朵時，那點好奇瞬間變成了鄙夷——原來只是個靠關係混進來的廢物。
“原來是這樣啊……”馬紅俊摸著後腦勺，恍然大悟地眨了眨眼。
但他那張圓臉上沒什麼波瀾，只是憨憨地撓了撓頭，“可這跟我有啥關係？住就住唄，多個人還熱鬧點。”
他才十歲，腦子裡哪裝得下那麼多彎彎繞繞？
在史萊克待久了，早就習慣了弗蘭德和趙無極的隨性，壓根沒覺得“天賦差”是多大的事兒。
戴沐白皺起眉，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我的意思是，沒必要和他浪費時間。你想想，一個連魂環都未必能湊齊的廢物，能懂我們修煉的時候，能跟上我們的腳步？”
話音未落，他周身的魂力驟然暴漲！淡紫色的魂環在腳下浮現，27級大魂師的氣勢如潮水般鋪開，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這股力量在狹小的房間裡衝撞，連空氣都彷彿凝固了幾分。
馬紅俊下意識地挺了挺肚子，他雖然只有19級，但也是快要突破大魂師的人，可此刻在戴沐白的氣勢下，還是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而陳宇，只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在肩膀上，腳下的木板似乎都在微微顫抖。
12級的魂力在對方27級的碾壓下，像狂風中的燭火般搖搖欲墜，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退了半步，指節因為用力攥緊而泛白。
“你看，這就是差距。”戴沐白的聲音裡帶著勝利者的傲慢，“認清現實吧，魂師這條路不是誰都能走的，趁早滾回你的村子，或許還能安穩過一輩子。”
“戴老大，你別這樣！”馬紅俊突然往前一步，肥嘟嘟的身子擋在了陳宇面前，像一堵肉牆，“就算他魂力低，你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啊！”
他雖然平時吊兒郎當，可骨子裡卻藏著一股憨直的正義感。
剛才還想著帶陳宇“見世面”，現在見被欺負，哪能坐視不理？
戴沐白瞥了馬紅俊一眼，冷哼一聲：“隨便你，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好自為之。”他抬手理了理額前的金髮，轉身時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門框，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像是在發洩最後的不滿。
房門被甩上的瞬間，馬紅俊才鬆了口氣，轉過身撓著頭對陳宇說：“不好意思啊，戴老大他就這樣，眼睛長在頭頂上，你別往心裡去。”他看著陳宇緊繃的側臉，小聲補充了一句，“其實他人不壞，就是……太驕傲了。”
陳宇沒有說話，只是緩緩鬆開了攥緊的拳頭。
掌心的壓痕深深淺淺，像一道道不甘的印記。
這恐怕不是驕傲吧，自傲，高傲才對吧。
他剛才確實慌了。
不是因為戴沐白的氣勢，而是因為那股被徹底否定的屈辱。
原來，書上輕飄飄的“天才傲物”四個字，落在現實裡，是這麼刺骨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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