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秋沒有吳言這麼豪放。
她將啤酒倒在一次性紙杯中，輕輕抿了一口。
她本身對喝酒並不感冒，要不是平日裡那些非去不可的應酬，她算得上滴酒不沾。
如果此時有哪位李知秋的朋友看到她居然和一個男人深夜喝酒非得驚掉下巴不可。
“哎，我很好奇，品牌宣傳片方案真是你一個人寫出來的？”
看著眼前這位正在大快朵頤的男人，李知秋內心的好奇到達了頂點。
“那還能有假？如假包換。”吳言擼一串羊肉串就著啤酒咀嚼著。
“你不怕我全盤推翻你的方案？你的設計可以說是很大膽。”
“推翻？推翻就重做唄，你是我的客戶，那還不是你讓咋改就咋改。”
“是噢，聽你這麼一說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李知秋也拿起餐盤上的一串羊肉串，細細品嚐。
嗯，有些羊肉串特有的羶味。
自己不是很喜歡，可她沒有在眼前的男人面前表露出來。
這算是一種取悅麼？
隨即又將這個想法給否決了。
太荒誕了。
“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當你看到這個方案肯定不會推翻。”
聽到吳言這麼說，李知秋一愣，撩了一下耳邊的頭髮，問道：“為什麼？你就這麼肯定。”
吳言心中發笑，大名鼎鼎的“陳歐體”上一世可是被你們這些精英人士奉為圭臬。
在網路上一陣爆火，之所以能夠火爆，就是十分精準的拿捏了類似李知秋這類人的心理。
算得上是一次教科書式的營銷。
“因為我知道你李知秋也想活的漂亮。”吳言看著李知秋，舉起手中的酒瓶：“來，敬活得漂亮。”
見李知秋還在猶豫，吳言直接將酒瓶碰向李知秋的酒杯。
咕嚕咕嚕，一飲而盡。
李知秋同樣喝光杯中酒，都不用吳言提醒，便給自己又滿上一杯。
“其實我有點害怕。”
李知秋深吸一口氣，酒精漸漸融入血液，衝擊她的大腦。
“我從小就是大人們口中別人家的孩子，門門功課都拿第一，
高中畢業後我就去國外讀書，即便在國外我也從來沒有懈怠過。
我什麼事都想拿第一，什麼事情都要做到最好，你知道是為什麼麼？
因為我要比你們這幫男人強，
小時候我和我爸出去，爸爸的朋友都說我們家可惜沒有一個男孩子繼承家業。
女人怎麼了，就比男人弱了？
我父親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甚至要比他做的更好。”
李知秋開始訴說自己內心柔軟之處，酒也一杯杯下肚，吳言就這麼靜靜聽著。
“國外留學回來後我本想自己創業，可爸爸不同意。
他希望我來繼承他的事業，他的那幫老夥計覺得我是女孩子，總覺得我不能勝任。
而我就偏偏不信邪，從公司最底層做起，一步一步往上爬。
到如今的公司副總，他們那幫人依舊認為我是靠著父親才能坐上這個位置。
是的，不得不承認，因為父親的關係我在公司有著不少便利。
可是，他們卻否定我的全部。
你覺得這公平麼？
我害怕，我害怕他們說的都是真的，我本就一無是處，只是父親的原因讓我走到今天......”
李知秋說了很多，眼神中已經有了明顯醉意。
“要我說，他們說的沒錯。”
“有個有錢的老爹還在這裡唉聲嘆氣，你們有錢人就這麼喜歡沒苦硬吃？”
“你......”李知秋將自己掏心窩子的話都說了出來，本以為吳言會寬慰幾句，沒想到這人居然說自己沒苦硬吃。
“還有，你怕個雞毛啊，你和他們幹啊，碰一碰啊，誰不服你讓他們滾蛋。”
“反正你都說了做得再好都有人質疑，既然解決不了質疑，那就解決質疑的人。”
“很簡單的。”
李知秋：.......
“換句話說，你有信心將艾慕做的比你爹好嗎？”
“當然有了。”說到這裡李知秋一臉正色，隨後又補充一句：“不過這需要時間。”
“那不就得了，既然有這個信心，還怕個球，你看就像我，可比你慘多了，被合夥人背叛一無所有，現在還不是活過來了。”
李知秋仔細一琢磨，發現吳言說的確實有些道理。
雖然解決不了本質問題，但是也提供了一些思路。
“那你呢，你以後會一直拍宣傳片，像你們這種人，目標不是電影、好萊塢之類的麼，不會只想成為一個宣傳片導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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