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悽慘無比的江逸歌,語氣帶著一絲不滿和居高臨下:“雖然是個廢物,但畢竟是我轉化的鬼,可不能就這麼隨隨便便讓你殺了。”
沈墨的目光也掃過江逸歌,心中瞭然:原來是遇上了猗窩座這個武痴…難怪江逸歌和鋼骨戰猩會栽。以戰猩的實力,尋常鬼根本留不住他們。
猗窩座一步步走上前,目光掃過戰場。當看到鋼骨戰猩最後一點殘軀徹底化為飛灰消散時,他那雙充滿戰意的眼眸微微眯起,閃過一絲驚訝和惋惜。
那頭奇異生物的力量和潛力,是他頗為欣賞的。
他又瞥了一眼虛弱倒地、試圖爬起來的江逸歌,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厭惡:“哼,廢物就是廢物,就算變成了鬼也是個廢物”
最後,他那熾熱得彷彿要燃燒起來的目光,牢牢鎖定了沈墨,那是一種發現了絕世珍寶的狂喜:
“你!非常強大!我從你身上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鬥氣!
如此完美的資質,為何要浪費在短暫脆弱的人類生命中?”
“來吧,成為鬼吧!加入我們!
你將擁有無盡的時光來磨礪你的技藝,追求武道的極致!你將…”
轟隆——!!!
回答他的,是平地驚雷!
沈墨根本懶得聽他這番招安語錄,雷之呼吸·壹之型·霹靂一閃已然爆發!
身影化作一道撕裂夜幕的金色電光,刀鋒直取猗窩座首級!
速度快到極致!
唰啦!
猗窩座的身體瞬間被金色的雷光從中一分為二!
然而,詭異的是,沒有鮮血噴濺。那被斬開的兩半身體切口處肉芽瘋狂蠕動,幾乎在被斬開的下一秒就開始飛速癒合、連線!
“看吧!”猗窩座臉上帶著自信甚至有些炫耀的笑容,“這就是鬼的不死之身!無論多重的傷勢都能瞬間恢復!這才是追求至高武道應有的…”
他的話再次戛然而止。
因為沈墨的身影在他被斬中的瞬間,已然藉助雷電的爆發力折返,此刻竟出現在了剛剛掙扎著坐起來的江逸歌身邊!
日輪刀冰冷的刀鋒,已經貼在了江逸歌的脖頸上。
“你是不是覺得,這個上弦來了,就能保住你的狗命了?”沈墨的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江逸歌臉上剛剛因為猗窩座出現而升起的一絲希望和諂媚笑容,瞬間徹底僵住,變成了極致的驚恐和難以置信。
“可惜啊…”沈墨微微俯身,如同死神低語,“上弦…我又不是沒殺過。”
“你這樣的雜碎,連死在陽光下的資格,都沒有。”
“不…不要…”江逸歌的求饒聲微弱而絕望。
轟隆——!!!
雷霆再起!刀光閃過!
一顆佈滿驚恐和錯愕表情的頭顱,飛旋著落在了不遠處周寒秋的腳邊。
周寒秋下意識地伸手接住。
江逸歌殘存的意識看著周寒秋,看著後方正在迅速再生的猗窩座,看著持刀而立的沈墨,巨大的不甘、恐懼和怨恨終於徹底爆發,發出最後的、無聲的尖嘯: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我要遭遇這一切?!”
“我只是想成為一個強大的御獸師!我只是想靠自己的力量過上好點的生活!我有什麼錯?!”
“我也不想變成鬼啊!我不答應就會死!我能怎麼辦?!我有什麼錯?!我為什麼會落到這個下場?!為什麼啊?!!”
周寒秋捧著那顆頭顱,看著那雙充滿不甘和瘋狂的眼睛,眼中的恨意依舊,卻也不自覺地泛起一絲複雜的悲哀。
“呵…”他輕輕嗤笑一聲,聲音沙啞,“我一直以為…同為御獸師,你是清楚的。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也對…你雖然長得人模狗樣,但終究只是個普通人出身,對真正的御獸師…又能瞭解多少呢?”
“你…什麼意思?!”江逸歌的頭顱嘶吼著,儘管氣息正在飛速消散。
“意思就是…”周寒秋的眼神變得冰冷而決絕,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清醒:“你也在生死邊緣走過一遭了,怎麼還不明白?”
“御獸師,從來就不是什麼光鮮亮麗的人上人。
我們是一群…一隻腳永遠踩在冥府門檻上的將死之人!
與危險共存,與死亡共舞,才是我們的常態!”
“因為恐懼死亡,就背棄一切,心甘情願地去做鬼的奴才…這是御獸師最大的恥辱!”
“你,江逸歌,就是我們所有御獸師的恥辱!明白了嗎?”周寒秋的聲音斬釘截鐵,“所以沈墨說…你沒資格看太陽。”
“也許…就這樣死在這裡,對你而言,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話音落下,周寒秋眼中最後一絲猶豫徹底消失。他猛地催動了自己最後的血鬼術!
極致的寒氣瞬間從他掌心爆發,迅速蔓延至江逸歌的整個頭顱!
咔…咔咔…
冰層急速凍結、加厚!
“不…!!!”江逸歌發出了最後一聲絕望的嘶吼。
下一刻——
砰啷——!!!
被徹底冰封的頭顱,如同脆弱的玻璃工藝品般,轟然破碎!
化作無數閃爍著微光的冰晶粉末,紛紛揚揚地灑落,最終徹底消散在天地之間,再無痕跡。
彷彿從未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