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陷入了一片短暫的死寂。
聽到產屋敷的話,最開心的莫過於蝴蝶忍。沈墨的強大讓她看到了終結鬼舞辻無慘的曙光,她幾乎立刻就想表示贊同。
然而,還沒等她開口,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人站了出來。
是不死川實彌。
他上前一步,單膝跪地,聲音雖然依舊硬邦邦的,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
“主公,我有話要說。”
“實話實說,對於這些御獸師,我至今沒有太多好感!他們的力量來源於那些所謂的‘御獸’,本身並不完全可靠!而且,御獸鬼化後的危害,我們都親眼見證過!”
“之前,我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複雜起來:“但是…這段時間,沈墨那個混蛋…確實用實際行動讓我看到了他的不同。無論是對待墮落的同類,還是面對上弦之鬼,他都展現出了壓倒性的強大和毫不動搖的決心!”
“現在…我大概有點明白蝴蝶忍之前的話了。”他抬起頭,目光堅定,“想要徹底終結鬼的歷史,我們或許…真的需要藉助他的力量!”
“所以,讓沈墨成為鬼殺隊第十位柱…我,不死川實彌,同意!”
擲地有聲!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不死川。當日衝突最激烈、態度最強硬的他竟然第一個表態支援!這比任何說辭都更有說服力。
其餘的柱互相看了看,紛紛露出了釋然或認同的神情。
“附議。”煉獄杏壽郎大聲道。
“我…我也同意!”甘露寺蜜璃緊隨其後。
“沒有異議。”富岡義勇簡潔道。
悲鳴嶼行冥流著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此乃鬼殺隊之幸。”
“哼,既然大家都這麼說…”伊黑小芭內別過臉。
蝴蝶忍微笑著點頭:“忍,贊同。”
“很好。”產屋敷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麼,即刻通知沈墨君吧。”
訊息透過鎹鴉,很快傳到了正在外巡邏的沈墨手中。他沒有任何耽擱,立刻動身返回鬼殺隊總部。
這一路上,沈墨本想順便再清理一些鬼物,但奇怪的是,他趕了許久的路,竟然一隻鬼的影子都沒碰到。整個世界彷彿一下子變得“乾淨”了許多。
---
**無限城,鬼舞辻無慘的藏身之所。**
最深處的房間內,無慘的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不久之前,透過猗窩座和周寒秋臨死前傳回的最後影像,他再次清晰地“看”到了那輪灼熱、耀眼、充滿毀滅氣息的——烈日!
雖然只是轉瞬即逝的記憶碎片,但那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和灼痛感,依舊讓他將自己關在這絕對黑暗的密室裡長達數日!
太可怕了!那輪烈日!簡直就像四百多年前那個使用著猩紅刀刃、如同太陽般灼熱的男人!那個差點將他徹底滅殺的男人!
而這一切恐懼的源頭,都指向同一個人——沈墨!
他沒有從沈墨身上看到那個男人的影子,但對方卻以一種截然不同、卻更加霸道不講理的方式,讓他再次回憶起了被陽光支配的恐懼!
經過漫長而壓抑的思考與權衡,無慘做出了一個極其憋屈卻又無比現實的決定:
**潛伏!所有鬼,立刻隱藏起來!**
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鬼的首要任務不再是狩獵人類,而是不惜一切代價隱藏自身,銷聲匿跡!
*無論那個人類有多強,他的壽命終有盡頭!區區百年光陰,我無必等得起!只要熬到他死…鬼就能捲土重來!否則…*
否則,鬼的時代,或許真的會被那個人強行終結!
---
鬼物詭異地大規模銷聲匿跡,鬼殺隊自然也察覺到了異常。但眼下,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新晉隊員的入隊儀式,以及新任柱的冊封大典,正在緊鑼密鼓地籌備中。
這一日,鬼殺隊總部難得地充滿了喧鬧與生機。紫藤花盛開,花香馥郁。新透過選拔的御獸師們換上了嶄新的鬼殺隊制服,激動又期待地等待著儀式的開始。
“奇怪,人都到齊了吧?怎麼還不開始?”
“不知道啊,我剛才看到所有的主都已經到場了。”
“是在等主公大人嗎?”
“主公大人早就到了啊!就在那邊呢!”
“那是誰有這麼大面子,能讓所有柱和主公一起等?”
人群中議論紛紛。
不遠處,列隊站立的柱們雖然保持著沉默,但氣氛也微微有些躁動。
不死川實彌嘴角抽搐,拳頭握得咯咯作響:“那個混蛋…我果然還是一點都喜歡不起來!竟然敢讓主公和我們這麼多人等他一個!”
蝴蝶忍輕聲打圓場:“或許…是路上有什麼事情耽擱了?”
伊黑小芭內低聲碎碎念:“對主公不敬…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就在眾柱的耐心即將耗盡,連產屋敷都準備先開始其他環節時,一名“隱”的成員急匆匆地跑來,低聲彙報了什麼。
產屋敷臉上露出笑容,微微點頭,目光投向遠處的山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只見遠處的山道盡頭,一個身影正不緊不慢地走來。
他穿著一身普通的鬼殺隊制服,外面隨意地披著一件羽織,腰間掛著一柄看起來頗為古樸的日輪刀。
肩膀上,一個漆黑的、圓滾滾的小生物好奇地四處張望。
他的步伐看似悠閒,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從容與壓迫感。
彷彿他不是來參加一場盛大儀式,而只是飯後散步,偶然路過此地。
他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