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藏在枕下,晨起時還帶著點餘溫,被他偷偷掰了半塊塞進嘴裡,甜得舌尖發顫。
“在想什麼?”比比東忽然抬頭,指尖在他下巴上輕捏了下,“魂不守舍的,是不是藥浴太疼了?”
“沒有。”李安瀾連忙回神,往後退了半步,“只是在想下午的訓練內容。”
比比東眼底掠過一絲笑意,將錦袍遞給他:“下午練精神力,先去吃些東西,對了……”
她忽然想起什麼,從袖中摸出個食盒,“廚房新做的蓮子羹,溫著的,你向來怕苦,這個能壓一壓藥味。”
李安瀾接過食盒時,指尖碰到她的,才發現她的手比玉瓶還涼。
他低頭看著食盒上精緻的纏枝紋,忽然想起千仞雪說的卯時之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師姐,我吃完能去趟藏書閣嗎?”他指尖摳著食盒邊緣,“《縱神力》裡有段心法沒看懂,想去找本註解。”
比比東盯著他泛紅的耳根看了會兒,忽然輕笑:“去吧,一個時辰內回來。”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讓侍女跟著,藏書閣西側在翻修,別走錯路。”
李安瀾應著“好”,拎著食盒快步出門時,後背還能感覺到比比東的目光。
他沒讓侍女跟上,只說自己認得路,真要跟上了,以後想要出去都難了。
現在比比東還是相信自己的。
繞到試煉場後方的小徑時,腳步已經快得帶起風,東角門離這裡不算近,他得趕在卯時三刻前到。
東角門的石獅子下,千仞雪果然等在那裡。
她今天沒穿常穿的鵝黃裙,換了身月白短打,頭髮用紅繩鬆鬆束在腦後,手裡拎著個描金食盒,見他跑來,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
“我還以為你要被留下呢。”千仞雪把食盒往他懷裡塞,指尖觸到他還帶著水汽的衣袖。
“剛從藥浴出來?臉色怎麼有點白?而且你整個人比昨天要精神許多。”
“真的嗎?”李安瀾湊近千仞雪。
千仞雪聞著李安瀾身上的香味,腦袋往一處撇過去,臉色微紅,一雙手緊張摸著自己的頭髮,支支吾吾道:“真的了,你快點吃,別涼了。”
李安瀾笑著開啟食盒,裡面是兩碗冒著熱氣的杏仁酪,旁邊還擺著個荷葉包。
拆開竟是剛烤好的芝麻酥,“你怎麼知道我這個時候能出來?”
“猜的。”千仞雪往他手裡塞了雙玉筷,自己拿起塊芝麻酥咬了口,碎屑沾在嘴角。
“我聽侍女說,教皇殿的早課卯時結束,你要是能溜出來,肯定會走這條近路。”
她說著往四周看了看,忽然湊近他,“昨天的梅花酥好吃嗎?我特意多加了層蜂蜜,怕你覺得幹。”
李安瀾剛要說話,就聽見遠處傳來掃地的沙沙聲。
千仞雪連忙拉著他躲到石獅子後面,兩人擠在半人高的陰影裡,能聞到她髮間的櫻花香混著杏仁酪的甜氣。
“今天的訓練苦不苦?”
千仞雪的聲音壓得很低,指尖卻在他手背上畫了個小圈,“要是累了,我明天給你帶蓮子糕,我學了新做法,加了些安神的百合。”
李安瀾剛點頭,就看見食盒裡還壓著張疊成櫻花形狀的紙條。拆開一看,是用硃砂寫的小字:“明晚鬥羅殿的曇花開了,我留了盞燈等你。”
他剛把紙條摺好塞進袖中,就聽見侍女尋來的聲音。
千仞雪連忙把食盒蓋好:“快回去吧,我看著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