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父親,冷漠的母親,這樣的生活持續到了九歲。
“如果師姐真的發現,不會把我趕走,相反會把我困在教皇殿,以後我們想要見面都難了。”李安瀾還是瞭解比比東,只要提及千仞雪表情非常危險。
千仞雪剛想回答,就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
她連忙吹滅琉璃燈,翻身跳回窗臺,臨走前還往他手裡塞了顆剛摘的櫻桃:“明天曇花開,我在老地方等你。”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暮色裡,李安瀾捏著那顆紅透的櫻桃,忽然覺得今天的訓練好像也沒那麼累了。
窗外的風帶著晚櫻的香氣,他低頭看著書頁上的櫻花,忽然笑了,原來被人記掛著,是這樣甜的滋味。
從現在開始,起碼要找個理由避開師姐。
算算時間,也該去見師姐了。
從藏書閣離開,前往教皇的寢宮。
門口看守的侍女,見到李安瀾當即開啟了大門。
教皇寢宮的沉香總帶著些清苦的涼意,李安瀾剛踏進門,就見比比東坐在玉案後翻卷宗。
長髮垂在肩頭,髮尾掃過案上攤開的星圖,一雙玉白的雙腿併攏在一起。
“身法練得如何?”她沒抬頭,指尖捏著枚玉鎮紙,輕輕壓在卷邊。
李安瀾垂手站在案前:“碰響了三個鈴鐺,罰練了一個半時辰。”
“嗯。”比比東終於抬眼,眸光落在他袖口。
那裡沾了點櫻花粉,是藏書閣窗外特有的品種,“傍晚在藏書閣,除了看書,還做了什麼?”
李安瀾內心一慌,怎麼回問起這個。
指尖微微收緊,那顆櫻桃的清甜還留在指縫裡:“翻了幾本身法註解,月長老送了壺清茶。”
比比東放下鎮紙,起身時裙襬掃過地面,帶起一陣極淡的香。
她走到他面前,目光在他髮間停頓片刻,那裡藏著片沒抖落的櫻花瓣。
“精神力修煉最忌分心。”她抬手,指尖幾乎要碰到他發頂,卻在半空中轉了方向,摘下那片花瓣,“你最近雜念太多。”
李安瀾喉結動了動,沒敢接話。
他怕露出什麼破綻,在比比東面前有時候少說話也是一種好事。
“明日起,卯時到亥時都在我眼皮底下練。”
比比東將花瓣扔進香爐,火星跳了跳,“正好聖魂村送來新採的凝神草,我讓人煮了湯,你今晚喝了再回去。”
他心裡“咯噔”一下。
明日曇花開在亥時前後,這分明是掐著時間斷他的路。
正想著,侍女端來青瓷碗,湯裡浮著幾片嫩綠色的草葉,熱氣裹著清苦的香漫過來。
李安瀾剛要接,卻見比比東忽然道:“最近有沒有碰到過千道流?”
比比東的話像是故意試探性一樣,平靜沒有一絲嚴謹的樣子。
“沒有”他捧著碗的手指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