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瀾直起身，揹著她往教皇殿的方向走。
六歲的小姑娘輕飄飄的，像只絨毛沒長齊的小獸，石板路被夕陽曬得有些暖，兩側的白玉欄杆映著餘暉，遠處傳來聖殿晚禱的鐘聲。
“哥哥，你的武魂是什麼呀？”胡列娜把下巴擱在他肩上，赤瞳滴溜溜轉，“今天你只用了一點魂力就把焱打飛了，肯定很厲害吧？”
李安瀾腳步沒停：“以後你會知道的。”
“小氣。”胡列娜撇撇嘴，又湊到他耳邊，聲音壓得更低，“那你知道教皇冕下為什麼要收你做弟子嗎？”
李安瀾側頭看了眼肩頭毛茸茸的發頂：“你師姐沒告訴你？”
“師姐只說你很特別，讓我跟你好好相處。”
胡列娜哼了聲，“不過我覺得，肯定是因為你比焱厲害，那傢伙天天吹噓自己是黃金班第一天才，現在被你揍了，估計晚上要躲在被子裡哭。”
她說著自己先咯咯笑起來，笑聲像銀鈴滾過石板路，李安瀾嘴角幾不可察地勾了下，沒接話。
快到教皇殿廣場時，胡列娜忽然拽了拽他的頭髮：“哥哥，你說教皇冕下會不會讓我們一起修煉啊？我聽說親傳弟子能進禁地的，裡面有好多魂骨呢……”
“別胡思亂想。”李安瀾打斷她，已經能看見廣場盡頭那座鎏金輝煌的大殿，臺階上站著個穿緋紅色長袍的身影，正是教皇比比東。
胡列娜立刻收了聲，乖乖把臉埋回他背上，剛才的調皮勁兒跑得沒影，只剩下小孩子面對威嚴長輩的拘謹。
李安瀾踏上最後一級臺階，輕輕把她放下來。
胡列娜站穩後，立刻規規矩矩地站好，小手背在身後，抬頭看向比比東時，赤瞳裡的狡黠全變成了敬畏。
比比東的目光落在李安瀾身上，紫金色的眼眸深邃如海：“看來你們相處得不錯。”
李安瀾頷首：“見過教皇冕下。”
胡列娜也跟著行禮：“娜兒見過教皇冕下。”
比比東微微抬手，示意他們起身，目光轉向胡列娜：“今天在黃金班，你做得很好。”
胡列娜眼睛亮了亮，偷偷抬眼看了看李安瀾，又趕緊低下頭。
“師弟，”比比東的視線轉回他身上，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從明日起，你每日辰時來教皇殿，我親自指點你修煉。至於列娜……”
她頓了頓，看向胡列娜：“你也一併來。正好，你們年紀相仿，也好互相教導。”
胡列娜猛地抬頭，赤瞳裡滿是驚喜，剛想歡呼，又想起規矩，趕緊抿住嘴，用力點頭。
李安瀾心中微動，面上卻依舊平靜：“師弟領命。”
暮色漸濃，教皇殿的燈火次第亮起，將三人的身影映在光潔的地磚上。
胡列娜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李安瀾的小臂，眼裡的興奮藏不住，以後能天天跟著這個厲害的哥哥，好像比拿第一還有趣呢。
“列娜你先回房間，我有很多事情要與哥哥說。”比比東揉著胡列娜的腦袋，溫和的目光讓胡列娜點頭應下。
轉身離開之後。
比比東換了一副笑容，手掌搭在李安瀾的肩膀上：“師弟你真是見外，在這個未來弟子面前，不用遵從教皇冕下。”
“我們已經親到血肉相連了，再這樣的話，師姐可就要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