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她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李安瀾沉默了。他想說“想”,想說“我去給你找屬於你的花朵”,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不想。”
他低頭,繼續給她纏繃帶,聲音很輕:“師姐在哪,我就在哪。”
他想把話說出口,但是現在比比東傷勢還未痊癒,不易動怒,最後讓師姐開心,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
比比東終於睜開眼,紫金色的眸子裡映著他的臉,定定地看了許久,久到李安瀾以為她要發怒,她卻忽然笑了,抬手撫上他的頭髮,動作溫柔得不像話:“安瀾,你真好。”
她的指尖滑到他的下巴,輕輕抬起,迫使他與自己對視:“等我傷好了,帶你去一處只有你我的地方,那裡有我們喜歡的東西。”
她籌備了很久,不像是之前的煙花,是要比煙花更加完美的盛開。
到時候……她要徹底讓師弟融入進自己的身體。
李安瀾的心猛地一跳,神秘的地方?她願意放他出去了?
可看著她眼底那抹深藏的笑意,他忽然明白了。
這不是放任,是誘餌,是她丟擲的糖,讓他心甘情願地留在這囚籠裡。
“好。”他還是應了,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苦澀。
夜裡,他躺在比比東身側,聽著她平穩的呼吸,卻毫無睡意。
窗外的月光落在她臉上,她的眉頭又微微蹙著,像是在做什麼不安穩的夢。
他伸出手,想像昨夜那樣撫平她的眉,指尖卻在半空中停住了。
他想起光翎的信,想起千仞雪的等待,幾年未見,他同樣思念著千仞雪。
月光從窗欞漏進來,照亮比比東沉睡的臉。
她的嘴角微微抿著,像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李安瀾握緊玉瓶,指節泛白。最終,他還是把玉瓶塞回枕下,轉身回到榻邊。
他輕輕躺下,將手臂伸過去,讓比比東的頭靠在他臂彎裡。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往他懷裡蹭了蹭,眉頭漸漸舒展。
“再等等。”他在心裡對自己說,“再等等,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等他再強一點,等他找到能對抗師姐體內被侵蝕的辦法,等他……有足夠的勇氣,既不傷害她,也不困住自己。
師姐可能會很久,變強需要一個很長的道路要走,並且也要確保師姐不會大發雷霆,也要避免被抓回武魂殿。
窗外的風又起了,吹動著殿角的銅鈴,叮咚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李安瀾抱著懷裡的人,聽著她漸漸安穩的呼吸,忽然覺得這牢籠雖大,卻也藏著一絲微弱的可能。
只要他還在,只要她還願意給他這片刻的溫情,或許,就還有希望。
只是他不知道,這份希望,究竟是救贖的光,還是通往更深地獄的引路燈。
而遠在武魂城外的千仞雪,正望著武魂殿的方向,指尖捏著準備的禮物,眸子裡滿是柔弱的期待。
手中捏著準備好的禮物,靜待三天後的見面,有了爺爺和光翎爺爺的幫助,應該能夠從母親的手中逃離。
她期待這次見面很久很久……月下賞櫻也讓他想起了小時候在鬥羅殿的趣事。
希望不要太久……我的安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