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捲過天台，吹得衣衫獵獵作響。
隨著林玄那一聲“拜見師父”，他和獨孤劍之間那種劍拔弩張、互相試探的氣氛，瞬間煙消雲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厚重、更加難以言喻的聯絡。
“起來吧。”
獨孤劍扶起林玄的手掌，乾燥而有力。
就在林玄起身的剎那，一股無形的威壓驟然降臨！
不是魔能的壓迫，也不是精神力的衝擊。
那是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場！
林玄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粘稠，風聲、遠處的城市喧囂，一切聲音都離他遠去。整個世界彷彿被按下了慢放鍵，唯有眼前這個男人，清晰得可怕。
他周圍的光線似乎都發生了扭曲，飄浮在空中的元素微粒，那些平日裡活潑好動的火元素、溫和的水元素，此刻竟像最恭順的臣子，匍匐在君王腳下，連一絲一毫的躁動都不敢有。
這就是禁咒法師嗎？
言出法隨，意念所至，萬法臣服！
林玄的心臟不爭氣地狂跳起來，他體內的傳國玉璽也微微震顫，散發出一股溫潤的力量，抵消了這股威壓帶給他的不適。
獨孤劍眼中閃過一抹訝異，他自然察覺到了林玄的異樣。
尋常法師，哪怕是高階法師，在他這無意間洩露的氣場下，都會心神失守，站立不穩。
可林玄，除了臉色白了一點，呼吸急促了一點，竟然硬生生扛住了。
“有點意思。”獨孤劍收回了氣場，周圍的一切瞬間恢復正常。
林玄大口喘著氣，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剛才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像一隻面對浩瀚星空的螻蟻，那種源自生命層次的碾壓感，讓他至今心有餘悸。
“師父，您這是……下馬威？”林玄抹了把汗，半開玩笑地說道。
“不。”獨孤劍搖搖頭，神情嚴肅，“這是讓你認清，你拜的師父，有多強。也是讓你明白，你將要面對的敵人，有多可怕。”
他指了指腳下的城市。
“黑教廷中，有不弱於我的存在。你若沒有一顆面對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心，趁早回家種地，別出來丟人現眼。”
林玄沉默了。
他知道獨孤劍說的是實話。
“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獨孤劍話鋒一轉，“既然你拜我為師，我總得看看我這徒弟，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來，讓我看看你那被全校嘲笑的‘廢物’召喚系，究竟有多廢。”
來了！
師父的第一場摸底考試！
林玄心中一凜，按照獨孤劍的指示，集中精神，開始調動體內為數不多的魔能。
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嘗試溝通召喚位面。
“嗡……”
一個巴掌大小、光芒黯淡、邊緣還在不斷閃爍的魔法陣，顫巍巍地出現在他的掌心上。
那魔法陣就像一臺訊號極差的老舊電視，佈滿了雪花，彷彿下一秒就會徹底熄滅。
獨孤劍挑了挑眉，沒說話。
林玄老臉一紅，加大了魔能輸出。
魔法陣的光芒亮了一點點，但依舊虛幻得可憐，從裡面甚至能感受到一股“有氣無力”的排斥感，彷彿召喚位面的看門大爺都在嫌棄他，不想給他開門。
“咳咳，”林玄尷尬地收回手，“師父，您看到了。不是傳言有誤，是事實如此。我在召喚繫上，可能真沒什麼天賦。”
這話說得他自己都心虛。
他體內的傳國玉璽，那可是能號令萬法的存在，怎麼可能連個召喚門都開不利索？
這純粹是玉璽大佬不屑於走這種“正規流程”，它喜歡簡單粗暴地直接用銘文辦事。
獨孤劍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他只是伸出兩根手指，在空中輕輕一點。
一縷比髮絲還細的火紅色魔能，憑空出現在他指尖，像一隻靈動的紅色小蛇，歡快地跳躍著。
“閉上眼，感受它。”
林玄依言閉上雙眼。
當那縷火元素靠近他時，一種奇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那不是灼熱，也不是狂暴。
而是一種……親切感。
就像離家多年的遊子，見到了自己的親人。
他甚至能“看”到這縷火元素內部最核心的魔能結構，能“聽”到它因為興奮而發出的歡快嗡鳴。
“它……很開心。”林玄下意識地說道。
獨孤劍眼神一凝。
“再具體點。”
“它在說，它喜歡我。它說我身上的氣息很好聞，想和我待在一起。”林玄將玉璽傳遞給他的資訊，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獨孤劍徹底愣住了。
這是什麼見鬼的形容？
元素是沒有獨立意識的，只有親和與排斥的本能！
能感受到元素的情緒？還說它在“說話”？
這小子怕不是個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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