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裡，一片安靜。
莫凡的身體在發抖，他看著林玄的背影，像是看著一頭披著人皮的史前巨獸。他喉結瘋狂滾動，擠出的聲音乾澀又尖銳。
“你……你他媽剛才那個……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林玄沒有回頭。
他身後的玉璽虛影，在鯨吞了那股龐大的邪惡氣運後，光芒內斂，無聲無息地沉入他的識海。
整個過程，沒有一絲一毫的魔能波動。
這比毀天滅地的禁咒魔法，還要恐怖一萬倍。
就在這時，一陣沉重而急促的腳步聲從禮堂外傳來，帶著鐵血肅殺之氣。
“審判會執法隊！封鎖現場！”
數十名身穿青灰色制服的法師如狼群般湧入，動作迅捷，瞬間控制了所有出口。為首的兩人，一個是臉色煞白的蕭院長，另一個，是胸前佩戴著銀色天平徽章的冷麵男人。
男人的眼神像兩把淬了冰的手術刀，他無視了蕭院長的彙報，也無視了滿地的狼藉，徑直走向場地中央。
他蹲下身，沒用任何工具，直接用手指捻起一撮灰袍教士死後留下的焦黑殘骸，湊到鼻尖。
一股無形的精神威壓，瞬間籠罩了全場。
蕭院長呼吸一滯，而旁邊的莫凡更是感覺一座大山壓在了自己腦門上，剛突破中階的精神力，在這股威壓面前脆弱得像一張紙。
唯獨林玄，站在威壓的中心，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儀式被打斷，黑暗能量反噬。”冷麵男人站起身，目光終於鎖定了林玄和莫凡，“你們乾的？”
他的聲音，沒有疑問，只有審訊。
莫凡心臟狂跳，剛要開口，林玄已經平靜地迎上那道銳利的目光。
“是我們。”
這簡單的三個字，讓冷麵男人眼神中的審視更濃了。
“就憑你們？”他像是在陳述一個笑話，“一個剛進中階的小子，和一個……連星塵都沒有的普通人？”
他的感知精準無比。莫凡體內駁雜不穩的魔能，在他面前無所遁形。而林玄，依舊是一片深不見底的虛無。
“我們運氣好。”林玄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運氣？”冷麵男人嗤笑一聲，“運氣可殺不了一個灰衣教士。”
“我家裡長輩，曾給過我一件護身的魔具。”林玄開始解釋，語速不快，卻字字清晰，“一次性的精神衝擊型別。剛才情急之下用了，沒想到威力這麼大，直接讓那個黑教廷的妖人精神崩潰，被自己的力量反噬了。”
這個藉口，天衣無縫。
一個背景神秘、擁有強大保命底牌的天才新生。
冷麵男人的表情沒有變化，但他身上的威壓卻悄然收斂。他不再追問，開始指揮手下勘察現場，救治那些被抽乾了生命力的學生。
蕭院長這才鬆了口氣，快步走到林玄面前，壓低聲音，語氣又急又氣：“你小子，真是要把天捅個窟窿！那可是灰衣教士！”
“他該死。”林玄的回答，依舊只有三個字。
蕭院長被噎得直翻白眼，最後只能苦笑著搖頭：“你啊……這次，你和莫凡同學，立下了天大的功勞。”他看向莫凡，讚許地點頭，“雙系中階，根基很穩，A級修煉室沒白待。”
莫凡撓了撓頭，還有點發懵。
很快，勘察結果逐一彙報。
“報告秦統領，儀式法陣已確認，目標是催生‘墮落聖胎’，一旦成功，後果不堪設想！”
“所有學生靈魂中的黑暗烙印，都被一種更強大的精神力量強行抹除了，手法非常霸道！”
“灰衣教士，確死於靈魂反噬，與林玄同學的描述一致。”
一條條彙報，讓在場的學府高層後背發涼。
那位被稱為“秦統領”的冷麵男人——秦武，走到林玄面前，臉上的冰霜化開，鄭重地行了一個法師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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