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城夜空，那古老而貪婪的精神力在林玄那句“滾”字之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沒有雷霆震怒，沒有毀天滅地的攻擊。
數秒後，一個乾枯沙啞的笑聲，直接在林玄的腦海中迴盪，那笑聲不帶任何情緒，卻比最惡毒的詛咒更令人心寒。
“嗬嗬……有意思的小傢伙。”
“你的寶貝，護得了你一時，護不了你一世。”
“老夫記住你的氣息了……我們，還會再見的。”
話音落下，那張籠罩在整個博城上空、浩瀚如海的精神天網，如同退潮般驟然消失，無影無蹤。
彷彿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幻覺。
噗通。
林玄身形一晃，單膝跪地，用手撐住了地面。
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的後背。
硬抗一名禁咒級老怪物的精神探查，哪怕只是被動防禦，也幾乎抽空了他所有的精神力。識海中的傳國玉璽光芒黯淡，剛才那一震，消耗巨大。
這就是禁咒！
僅僅是一道意念降臨，就足以讓一座城市的所有生靈感到戰慄。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那裡，玉璽的印記滾燙。在那黯淡的金光中央，一縷比髮絲還要纖細的金色氣息，正緩緩流淌。
【人道龍氣】。
正是這東西，驚動了那個老怪物。
也正是這東西，護住了他。
但太少了，太稀薄了。
博城這座數十萬人口的城市，在他敕封了第一位統領級下屬後，才凝聚出這麼一絲。如同無根之萍，一旦被發現，便是懷璧其罪。
他需要一個更大的“池塘”。
一個能匯聚千萬人意志，能讓這縷龍氣成長為滔天巨龍的……舞臺。
“魔都。”
林玄站起身，輕輕吐出兩個字。
腳下的影子蠕動，玄一無聲地融入其中，氣息完全收斂，彷彿從未出現過。
……
三天後，博城郊外的一處廢棄工廠。
斬空站在林玄面前，姿態放得極低，甚至帶著一絲軍人特有的拘謹。
“林……先生。”
他本想稱呼“林玄”，但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眼前這個少年的威勢，已經遠遠超出了他能平等對話的範疇。
“滬城那邊，趙家已經和穆家徹底撕破臉了。”斬空彙報著情況，“審判會將趙家參與襲擊軍部哨所的證據直接甩了出來，趙家百口莫辯，只能把所有罪責推給一個死掉的旁系子弟，賠償了一大筆資源給軍方才算了事。”
“現在，他們兩家正在為了滬城的一些產業專案，鬥得你死我活。穆賀那個老東西，據說氣得又進醫院了。”
林玄聽著，臉上沒什麼表情。
這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博城，暫時就交給你了。”林玄開口。
斬空一怔，立刻挺直了身軀：“先生請吩咐！”
“盯緊穆家，尤其是穆賀。這老傢伙是條毒蛇，現在只是蟄伏，有機會一定會反咬。別給他任何死灰復燃的機會。”
“我要離開博城一段時間。”
斬空心中一緊，脫口而出：“您要去哪裡？”
“魔都，明珠學府。”
斬空沉默了。
他明白，博城這座小廟，已經容不下這條真龍了。
“我明白了。”斬空重重點頭，像是在立下軍令狀，“您放心，只要我斬空還在一天，博城就亂不了！穆家，也別想再抬頭！”
林玄看了他一眼，將一個小盒子拋了過去。
“這裡面是一些修煉資源，足夠你衝擊高階。博城需要一個高階法師坐鎮。”
斬空捧著盒子，雙手都在顫抖。
他抬起頭，還想說什麼，林玄卻已經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句話。
“這是你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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