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殺機畢露，顯然已經動了真火，準備將此事捅到最高軍事法庭，跟穆家和趙家不死不休。
“然後呢？”林玄忽然開口問道，“把事情鬧大，讓兩大世家狗急跳牆，在魔法協會和軍部高層裡動用他們盤根錯雜的關係網，最終把這盆水攪渾，讓穆賀和趙家家主付出一些不痛不癢的代價，再推出幾個替死鬼，最後不了了之？”
斬空臉上的怒氣一滯。他知道，林玄說的是最可能發生的結果。這些傳承百年的大家族，根基之深，遠非他一個地方統領能撼動的。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算了？！”斬空不甘心地吼道。
“算了？當然不。”林玄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對付這種體面的畜生，直接動刀子，反而落了下乘。我們要做的，是誅心。”
他看向那個精神崩潰的穆家指揮官和旁邊幾具趙家法師的屍體，一個全新的、比之前對付影一更加惡毒的計劃在他心中成型。
“斬空統領，你現在，立刻給穆賀發一封‘慰問電’。”
“慰問電？”斬空一愣。
“對。”林玄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你就說，你部下在北山哨所遭遇強大妖魔族群襲擊，損失慘重。萬分悲痛之際，竟意外發現，穆家派來協助防務的一支精英小隊，也不幸全員遇難。你對他麾下勇士的犧牲，表示最沉痛的哀悼。至於物證嘛……”
他指了指地上的屍體，“這些，不都是‘妖魔’的傑作嗎？記得，把現場處理得慘烈一點。”
斬空先是愕然，隨即倒吸一口涼氣，他終於明白了林玄的意思。
這招太毒了！這已經不是栽贓，這是在穆賀的心口上，狠狠地插刀，還要逼著他說謝謝！
“然後，”林玄繼續說道，“把這個活口，還有趙家人的屍體，秘密移交給審判會。不告他們謀殺，只告他們‘惡意勾結，破壞城市安全防衛體系，造成重大人員傷亡’。讓審判會去跟趙家扯皮。一個死了精英小隊卻連屁都不敢放的穆家，一個死了人還被審判會盯上的趙家……你覺得，他們的‘聯盟’，還能維持下去嗎？”
斬空看著林玄，只覺得後背一陣發涼。這個少年的心思，簡直比最深的深淵還要可怕。
就在這時，林玄感到自己的精神世界裡，那枚古樸的傳國玉璽，正發出一陣愉悅的嗡鳴。
一股股濃郁的、灰黑色的敗亡之氣，從地上的屍體和那名崩潰的指揮官身上升騰而起，被玉璽盡數吸收。隨著這股龐大能量的湧入，玉璽上【氣運加身】的銘文，陡然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一股全新的明悟，湧上林玄的心頭。
他發現，自己不僅能被動地享受氣運的加持，似乎……還能主動地，將一絲“氣運”或者說“眷顧”，短暫地賦予給某個人。這是一種類似“祝福”的能力，一種帝王對臣子的“恩賞”。
他抬起眼，看向身旁的斬空。這個目前對他而言，最堅實的“保護傘”，最鋒利的“刀”。
當黎明的曙光刺破黑暗，照亮這片血腥的土地時，斬空和朱曉校長看著安然無恙的林玄，心中百感交集。
“這裡，交給我們處理。”斬空深深地看了林玄一眼，語氣中再無半分長輩對晚輩的隨意，而是平等的，甚至帶著一絲敬畏的凝重，“林玄，博城……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
林玄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轉身迎著朝陽，向山下走去。
他能感覺到，經過這一夜的“守護”與“撥亂反正”，玉璽的力量又精進了不少，尤其是那新生的“恩賞”之力，將是他未來打造屬於自己勢力的關鍵一環。
穆家挑起的戰爭，從今夜起，攻守易形了。
他抬頭望向滬城的方向，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
穆賀，該你接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