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魂村外的土路上,夕陽將兩道身影拉得很長。
一高一矮,一前一後。
唐銀走在前面,腳步雖仍有些虛浮,卻比之前穩健了太多。
雙神位體質帶來的改變是全方位的,不僅是力量,更是生命本源的昇華。
讓他那副虧空已久的身體,正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恢復。
小舞跟在他的身側,毛茸茸的兔耳朵隨著她的步伐一晃一晃。
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始終帶著幾分揮之不去的好奇。
她歪著腦袋,打量著唐銀清瘦的側臉。
“小哥哥。”
小舞清脆的聲音響起。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麼那麼瘦呢?”
她眨了眨眼,天真地猜測道。
“是……沒有胡蘿蔔吃嗎?”
對小舞而言,胡蘿蔔已經是世界上頂好的美味了,吃不上胡蘿蔔,自然就會餓瘦。
唐銀的腳步,微微一頓。
他停了下來,轉過身,夕陽的餘暉灑在他臉上,映出一片複雜的陰影。
看著小舞那雙純粹不含一絲雜質的眼睛,沉默了片刻。
“小舞。”
唐銀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滄桑。
“我給你說個故事吧。”
小舞認真地點了點頭,像個準備聽課的乖學生,安靜地看著他。
“在我三歲前,我有一個美滿的家庭。”
唐銀的眼神飄向遠方,似乎穿透了時空,看到了那段短暫而溫暖的歲月。
“我有一個慈愛的母親,她很美,很溫柔。”
唐銀的嘴角,不自覺地向上彎起一抹弧度,但很快又沉了下去。
“可是三歲那年,一切都變了。”
“母親意外去世,父親帶著我和剛出世的弟弟,隱居到了聖魂村……”
唐銀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在訴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往事。
他開始講述那長達六年的時光。
母親去世後,那個曾經如山嶽般的父親,變成了一個終日與酒為伴的酒鬼,對他不聞不問。
從三歲起。
洗衣,做飯,打掃那間破舊的鐵匠鋪,甚至去村外打些零工補貼家用,都成了他一個人的責任。
父親唐昊對此視若無睹,覺得理所當然。
弟弟唐三更是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
而他,這個為家付出最多的人,卻連一頓飽飯都成了奢望。
每當飯桌上出現一點點珍貴的肉食,都會被父親用一句冰冷的話語奪走。
“你是哥哥,要讓著弟弟。”
這句話,像一道魔咒,困了他整整六年。
小舞靜靜地聽著,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
小拳頭不知不覺地攥緊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裡,漸漸燃起了兩簇憤怒的火焰。
當唐銀的故事講完,小舞再也忍不住了,氣得雙腮都鼓了起來,像一隻被惹怒了的兔子。
“哼!怎麼會有這種不負責任的父親啊!”
小舞跺了跺腳,粉色的裙襬隨之飛揚。
“他根本不配當一個父親!”
她越想越氣,為唐銀感到無比的委屈和不平。
“還有那個唐三,他怎麼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你付出的一切!”
“簡直太自私了!太可惡了!”
雖然還未曾見過唐昊與唐三。
但在小舞的心裡,已經給這對唐昊父子牢牢地打上了“可惡的父親”和“自私的弟弟”的標籤。
看著小舞義憤填膺的模樣,唐銀心中流過一絲暖意。
“都過去了。”
他淡淡地說了一句,重新邁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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