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各族之間有一些恩怨,”王啟的目光落在千和身上,“但在關乎於部族存亡的大事前,一些舊怨還請各位不要再提起了。”
“不利於團結的話題就不要說了。”
接下來的時間,王啟又和幾位族長商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如關於造船的工作。
光石落部族肯定無法在短時間內做出那麼多船隻,所以需要各個部族內派出匠人來此。
各位族長也樂得如此,對他們來說,讓匠人們多學一樣技術,對部族來說也是好事。
還有便是,關於出發的起點。
石落部族的位置很巧妙,離赤水的距離不遠,河水還有部分支流匯入,只要從石落部族往南,越過河水後,向著西南方向大約幾天時間,便能看見赤水!
所以出發的起點定在了石落部族。
和幾個部族商議好,在一個月內,他們那邊把自己部族的所有人全部聚集到石落部族之中。
在第二個月,整理好一切,然後共渡河水!朝南而去。
商定好這些後,剩下的便是一些細枝末節的工作,各位族長都聊了很久,直到外面的天色昏暗下來,才終於把大致的章程確定。
在會議結束後,王啟正朝屋外走去之時,卻被風與叫住。
“風與族長,還有什麼想說的嗎?”王啟面露疑惑,看著攔路的風與詢問,“我剛剛,應該已經講述的夠清楚了吧?”
“確實很清楚,”風與聞言沒有否認,只是輕嘆口氣道。
“王啟小弟你說的一切都很好,我等回去後也會按你所說的這樣做。”
“但目前,我還有一個疑問,還請王啟小哥一定要告訴我。”
“風與族長請說,我一定知無不言。”
“其實,我一直想問,”風與和王啟一同走出屋外,抬頭望去,遠處的不周隱匿大霧,亙古不變的大山有了變化。
“王啟小弟,不知我等踏上路途後,最終能在何處停下,我們的新家,又會在何處找到?”
“以及……我等,此生是否還有回到不周山的機會?”
“這……”王啟聞言一怔,思忖些許後才道,“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沿著赤水往南而去,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新家園。”
“是否還能回來……”
“但終有一天的,終有一天……”
初秋的季節原本應該還帶著夏季的餘溫,但此時,不周山腳下的石落部族已經很冷了。
兩人吐出一口清晰的霧氣,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關於部族的未來,他們會做好一切能做的,但在路途中到底會遇見些什麼?
誰也不知道……
………………
第二日,幾個部族的族長心事重重的帶著大部隊們離去,他們要去把部族之人全部帶到石落部族來。
儘管不想離開生活了幾百年的故地,但是他們又有什麼選擇呢?
而在送別幾個部族之人後,王啟找到站在稷米田前的老巫祝。
“石從巫祝,不知你有何事找我?”
“王啟你來了,”石從沒有回頭,他粗糙的手掌輕輕撫過已經掛滿的稻穗,臉上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
“王啟你看,多好的稷禾啊,粒粒飽滿,不出幾日便可收割了,到那時,想必又是一個豐收的時節。”
“而且還不止如此呢,”石從杵著柺杖邁步向前,來到山神賜福土地的邊緣,在對面,長得不知多少的稷禾昂首而立,他感嘆道。
“沒想到王啟你種下的稷米,在延遲播種,且不是山神賜福土地的情況下,卻也生長的如此之好!”
“看來你耕種的方法,確實值得大力推廣,只是可惜,”石從看向不周山方向,長嘆一聲。
“昨日的事情,石山已經和我說了,王啟你能夠得到話語權,這很好,我相信你能帶領石落部族走向新的未來。”
“所以,”石從突然轉過身來,直視王啟的眼睛,花白的頭髮鬍鬚抖動,蒼老的聲音在稷米田邊響起。
“若是你有什麼想要去做的,那便去做吧,石落部族,永遠都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石從巫祝,謝謝你的信任,”王啟臉上浮現感動神色,“我一定會帶領整個石落部族,找到新的家園的!”
一老一少就這樣看著面前稷米田,直到時間過去了很久。
石落族人漸漸全部來到此處,在眾目睽睽下,石從看著面前朝氣蓬勃的青年,輕笑道。
“去吧……”
“嗯!”王啟重重點頭,他接過石小魚遞過來的祭祀用品,一步一步,在部族之人的注視下,走到祭祀的空地前。
神色虔誠的奉上稷米,吉玉,埋入地底,莊嚴肅穆的祈詞在石落部族內響起。
“煌煌天鑑!厚土為憑!
不周之靈,伏惟諦聽!
小子不敏,敢承重命!
踵武前賢,夙夜兢兢!
以身為橋,連地接天!
以血為誓,護族周全!
老巫之智,永駐心田;
天地之德,長佑吾邊!
佑我鐮開金浪,顆粒歸倉!
佑我倉廩充盈,童叟安康!
佑我山野寧謐,邪祟不彰!
燔柴以告天,瀝酒以酹地。
牲醴既陳,伏惟尚饗!”
“祀成,天地肅然,唯聞山魂應禱,迴響若巨靈長嘆!”
隨著最後一句肅穆的祈詞落下,王啟伏跪在地,面向不周,等待些許後,理所當然的沒有得到不周山神的回應。
王啟對此沒有在意,他轉過身來,看向部族內的所有人,自信昂揚的聲音響起。
“今日,我王啟!在此昭告山神眾靈,正式接過石落部族下一任巫的責任!”
“我在此許下諾言,當事事為部族之人考慮,為爾等帶來一切美好的未來!!”
一旁的石山走上前來,大吼道:“讓我等祝福新巫的到來,啟巫!!”
“啟巫!”兩位少年跟著大吼道!
“啟巫!!!”部族內的工匠們的聲音響起!
“啟巫!!!!”所有人的聲音連成一片,把這通訊息告知萬物萬靈。
自此,王啟在穿越來到這個部族的大半年後,正式成為了部族的新巫祝。
“啟巫之名,響徹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