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工業革命,從抄家晉商開始

第14章 老國公的眼光

張世澤深深低下頭,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孫兒謹遵祖父教誨!日後定當謹言慎行,與駱指揮使……只論公事,絕不私交!”

張惟賢看著他煞白的臉和惶恐的眼神,緊繃的神色才稍稍緩和。

他重新坐下,拿起那串被拍散的紫檀佛珠,一顆一顆慢慢捻動,聲音低沉下來,卻帶著更深的告誡:“世澤,記住。陛下抬舉我張家,是恩典,更是責任。我張家受此隆恩,當以忠君報國為念,以持身守正為本。駱養性之流,不過是陛下手中一把快刀。刀,可用,但絕不可親!更不可學!我張家的根基,在軍功,在忠義,在堂堂正正!而非那等見不得光的陰私手段!你若想真正重振門楣,光耀先祖,就給我把脊樑骨挺直了!走正路!行大道!”

張世澤只覺得心頭沉甸甸的,彷彿被壓上了一塊巨石。

方才在南鎮撫司值房裡那幾杯水酒的暖意早已蕩然無存,只剩下祖父話語帶來的徹骨寒意和對未來莫測的惶恐。

他重重叩首:“孫兒……謹記於心!絕不敢忘!”

“明日散值以後,你來找我。我帶你入宮一趟。”

老國公張惟賢臉色陰沉的說道:“回去吧。”

“是!”

張世澤聞言,忐忑不安的退了下去。

……

……

次日散值,英國公張惟賢的安車並未歸府,而是穿崇文門,繞東華門,徑直駛入大明門禁宮深處。

午後的御書房靜得落針可聞,龍涎香沉浮。

張世澤垂首站在祖父高大身影之後,不敢抬眼。

他能感覺到祖父身上那股沉凝如山、卻又刻意收斂了所有鋒芒的氣息,如同猛虎斂爪伏於階前。

朱焱放下手中批紅的奏疏,目光掃過垂首肅立的祖孫二人,停留在張惟賢那沉靜的面容上:“太師今日入宮,想必有事。”

聲音不高,卻如重石壓入死水潭心。

張惟賢一撩蟒袍下襬,未曾半分猶豫,竟是雙膝落地,行了一個莊重肅穆的叩拜大禮!

他身後的張世澤先是一愣,隨即頭皮發炸,幾乎是本能地跟著祖父“撲通”一聲,重重跪倒在冰冷的金磚之上。

朱焱眸光微凝,並未立刻叫起。

“陛下,”

張惟賢的聲音低沉而清晰,沒有絲毫推諉或辯解,透著一種近乎剖白的坦誠,“老臣昨日歸府,方知臣孫張世澤於錦衣衛南司履新當日,為指揮使駱養性設宴接風,席間言辭有失分寸,有損武勳體面,更違陛下拔擢重用之本心!臣教孫無方,特來向陛下請罪!”

一番話,如同鈍錘砸在張世澤心口。

他雖跪著,額角卻瞬間滲出細密的冷汗。

朱焱指節輕輕敲擊在黃花梨椅的扶手上,蟠龍昂首的雕花觸感冰涼。

目光移向張世澤:“哦?有失分寸?張千戶,你自己說說,昨日如何了?”

那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喜怒,卻讓張世澤感到比祖父的雷霆之怒更可怕的巨大壓力。

他伏得更低,聲音微顫,卻不敢有絲毫隱瞞:“回……回陛下,昨日南司接風宴,駱指揮使親為操辦,言語之間……對卑職多有提攜愛護之意,口稱‘賢弟’,自謙‘老哥哥’,卑職……卑職一時昏昧,只覺受寵,未能及時警醒,更未有堅辭其謬稱……是卑職年幼無知,不知深淺體統,懇請陛下責罰!”

每一個字都像在滾燙的炭火上烙過,帶著羞恥和被扒開偽裝的痛楚。

他主動認下了“年幼無知”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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