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山工業院的第一爐精鋼冷卻後，朱焱親自檢驗了成色。
鋼錠表面光滑如鏡，敲擊時發出清越的金屬顫音，遠比傳統冶鐵法煉出的生鐵堅韌。
“好鋼！”
朱焱滿意地點頭，隨即從袖中取出一卷圖紙，遞給趙鐵柱。
“按照這個，打造五百支燧發槍，朕要組建新軍。”
趙鐵柱接過圖紙，仔細端詳，眉頭漸漸皺起。
“陛下，這燧發槍的構造……比火繩槍精巧太多，尤其是這簧片和槍機……”
“朕知道難。”
朱焱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朕會調集最好的工匠給你，工部庫存的銅鐵隨你取用，一個月內，朕要看到成品。”
趙鐵柱深吸一口氣，鄭重抱拳：“臣，定不負陛下所託！”
……
……
夜。
朱焱坐在御案前，面前攤開的是從范家抄出的賬冊，淡淡說道：“王承恩。”
王承恩恭敬的說道：“奴婢在。”
朱焱語氣平靜的說道：“朕要成立‘大明皇家銀行’，你來操辦。”
王承恩一愣：“銀行？陛下是說……錢莊？”
“不完全是。”
朱焱蘸了蘸墨，在紙上畫出一個圓形方孔的銅錢樣式，又在旁邊勾勒出一張紙鈔的輪廓。
“朕要發行新幣，銅錢、銀幣、紙鈔並行。”
“銅錢依舊用‘崇禎通寶’，但成色必須統一，重量、大小、含銅量，全部由皇家銀行把控，私鑄者，斬！”
“銀幣……”
他筆鋒一轉，畫出一枚精緻的銀圓，正面是蟠龍紋，背面刻“壹圓”字樣。
“這叫‘龍元’，含銀九成，一枚抵一兩銀子，但成色足，流通方便。”
王承恩瞪大眼睛：“陛下，這……這銀幣鑄造精良，怕是容易被私鑄啊……”
“所以朕要用鋼模衝壓。”
朱焱冷笑，“朕的工業院能煉出精鋼，就能造出誰也仿製不了的鋼模！私鑄者就算有銀子，也造不出朕的龍元！”
王承恩恍然大悟，隨即又指向紙鈔：“那這紙鈔……”
“紙鈔以桑皮紙為底，加入特製絲線和水印，由皇家銀行獨家發行，面額分壹圓、伍圓、拾圓三種，可隨時兌換龍元或銅錢。”
朱焱目光深邃，“紙鈔輕便，利於商賈遠行交易，但最關鍵的是……”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
“朕要用紙鈔，慢慢取代白銀！”
王承恩倒吸一口涼氣。
大明寶鈔的失敗歷歷在目，陛下竟要再行紙鈔？
“陛下，百姓恐怕不願用啊……”
“所以朕要先讓紙鈔有信用。”
朱焱敲了敲桌子，“傳旨，即日起，朝廷徵稅、官員俸祿、軍餉發放，全部按比例搭配紙鈔，凡持紙鈔者，可優先在官倉購糧，且價格優惠一成！”
“另外，皇家銀行在各府設立分號，紙鈔隨時可兌銀錢，絕不拖延！”
王承恩擦了擦汗：“這……需要不少本金啊……”
“本金？”
朱焱笑了，指了指賬冊上范家的八百萬兩白銀。
“這不就是？”
……
十日後，朝堂。
當朱焱宣佈成立“大明皇家銀行”併發行新幣時，朝堂再次震動。
但這一次，無人敢直接反對。
戶部尚書硬著頭皮出列：“陛下，紙鈔易貶值，前朝寶鈔之禍……”
“朕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朱焱打斷他，“所以朕這次，不以紙鈔強徵民財，而是以銀為本，紙鈔只是輔助。”
他抬手示意，兩名太監抬著一個紅木箱子上殿，開啟後，裡面整整齊齊碼著新鑄的“龍元”銀幣。
銀光燦燦，蟠龍栩栩如生。
“諸卿可以看看，朕的龍元，成色如何？”
大臣們傳看銀幣，個個面露驚色。
這銀幣邊緣有細密的齒紋，正面龍紋清晰立體，背面“壹圓”二字剛勁有力，明顯是鋼模衝壓而成，絕非尋常私鑄可比。
“至於紙鈔……”
朱焱又讓人展示新印的紙鈔，桑皮紙堅韌挺括，墨色沉厚，對著光看，隱約可見“大明皇家銀行”的水印。
“朕已下旨，今後官員俸祿，三成以紙鈔發放，但持此鈔購糧，可享官倉優惠。”
他環視群臣，語氣不容置疑。
“誰贊成？誰反對？”
殿內鴉雀無聲。
良久，戶部尚書緩緩跪伏：“臣……無異議。”
其餘大臣見狀，紛紛低頭。
朱焱嘴角微揚。
他知道，這群老狐狸暫時服軟了。
但真正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
……
京郊，皇家新軍大營。
三千名精壯漢子整齊列隊，清一色二十歲上下的年紀，個個腰背挺直，目光炯炯。
這些是從京營、邊軍中精選出的悍卒，再加上部分流民中選拔的青壯，組成了大明第一支完全由燧發槍武裝的新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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