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
他在心裡盤算著，眼珠轉了轉。
“先使個‘風回九轉’探探虛實？”
這個念頭剛起，他又暗自搖頭，“不行不行，這招破綻太大……”
擂臺的青石板上，一隻螞蟻正緩慢爬行。
曾書書的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這個小生命，思緒卻飄得更遠。
“再以‘雷動八方’，周旋個二三十回合……”
他想象著自己，瀟灑地挽幾個劍花，在眾人面前展示完，風回峰的絕學後，再體面地認輸……
這個美好的幻想，還未完全展開。
對面的陸雪琪已然動了。
她纖纖玉指，輕按天琊劍柄的動作，優雅得如同撫琴。
劍身抬起的瞬間。
一道肉眼可見的寒霜之氣，以她為中心擴散開來。
演武場的溫度驟降，距離擂臺最近的幾排觀戰席上，弟子們的茶杯，表面瞬間結出一層薄冰。
曾書書只覺得一股，刺骨寒意撲面而來。
眉毛和睫毛上，立刻凝結出細小的冰晶。
他眨了眨眼，冰晶碎裂的聲音，在耳邊清晰可聞。
“等……等等！”
曾書書慌忙擺手，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
“陸師姐，咱們慢慢來……啊！”
他的話還沒說完。
陸雪琪就已經，飄然升空。
她足尖輕點地面的動作，輕盈得如同蜻蜓點水。
白衣翩躚間，整個人已懸浮在，離地三丈的空中。
陽光穿透雲層，為她鍍上一層金邊。
黑髮如瀑，在風中輕輕飄揚，有幾縷髮絲，拂過她白皙的臉頰。
天琊劍直指蒼穹，劍尖凝聚的一點寒芒，彷彿能刺破天際。
“九天玄剎，化為神雷。”
“煌煌天威，以劍引之！”
她清冷的聲音並不大。
卻如同驚雷般，在每個人耳邊炸響。
那聲音中，所蘊含的靈力波動，讓演武場四周的古松，都微微震顫，松針如雨般落下。
剎那間。
天地變色！
原本晴朗的碧空，像是被一隻無形巨手攪動。
烏雲從四面八方，奔湧而來。
厚重的雲層，旋轉著形成一個，直徑百丈的巨大漩渦。
雲層中，銀蛇亂竄，雷聲隆隆。
那雷聲起初，如同遠山的悶響。
轉眼間，就變成了震耳欲聾的轟鳴。
彷彿天穹都要被撕裂。
整個通天峰。
都在微微震顫，山間的飛鳥驚惶四散，走獸倉皇逃竄。
演武場邊緣。
幾株百年古松的枝幹，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不是吧？”
曾書書瞪大了雙眼睛，下巴幾乎要掉到地上。
他手中的軒轅劍，突然變得無比沉重。
“丸辣！”
“這一上來，就放大招啊！”
他手忙腳亂地，舉起軒轅劍。
劍身上的古老雷紋，逐一亮起。
紫色的電光，在劍身上游走。
但與天空中，醞釀的恐怖天威相比。
這點雷光，簡直如同螢火之於皓月，微弱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