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耳根微微發燙，想要後退，卻又無處可退。
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任由師姐們擺佈。
文敏見狀，“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她伸手為林燁整理，凌亂的衣領。
不遠處。
支援齊昊的弟子們，則沉默地站在原地，形成鮮明的對比。
龍首峰那個高瘦弟子，死死攥著拳頭。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四個月牙形的血痕。
他盯著被眾星捧月般的林燁，眼中滿是不甘與嫉妒。
卻終究沒有說什麼。
只是從牙縫裡，擠出一聲冷哼。
轉身離去時，重重地撞了一下，身旁的同門。
其他各峰弟子，也都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
開始低聲議論著，這場出人意料的比試。
朝陽峰的弟子們，交頭接耳，不時用複雜的眼神，看向林燁。
風回峰的弟子，則圍著曾書書，似乎在討論著什麼。
大竹峰的弟子們站在遠處，神情各異。
整個演武場上，瀰漫著一種微妙的氛圍，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這時，田靈兒提著石榴紅的裙襬。
就像一隻翩躚的蝴蝶般，飛奔向擂臺。
她的金步搖，在夕陽下閃閃發光，裙襬上的火焰紋樣，隨著奔跑的動作，彷彿真的在燃燒。
隨後，她跪坐在齊昊身邊，全然不顧地上的塵土，弄髒了新做的裙子。
纖纖玉手顫抖著，撫上他蒼白的臉頰，指尖感受到的溫度，讓她心頭一緊。
“齊師兄……”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像是被什麼，哽住了喉嚨。
隨後，就從袖中掏出，一方繡著並蒂蓮的絲帕。
絲帕的邊緣，還綴著細小的珍珠。
她小心翼翼地為齊昊，擦拭額角的血跡。
齊昊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卻因為牽動傷口，而微微皺眉。
這個細微的表情，讓田靈兒的心都要碎了。
她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滴在齊昊的臉上，與血跡混在一起，暈開一片淡淡的粉色。
高臺上。
七脈首座的反應，更是耐人尋味。
蒼松道人的臉色鐵青如鐵，寬大的袖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他周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低氣壓，死死盯著擂臺上的深坑。
目光陰鷙得可怕，彷彿要用目光，將那坑洞填平。
“哼！”
雖然聲音極輕，但還是讓身旁的商正樑，聽得一清二楚。
他手中的茶杯不知何時，已經碎成了齏粉。
滾燙的茶水，順著指縫滴落，卻渾然不覺。
商正樑捋著花白的鬍鬚，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故意提高音量，聲音洪亮得，讓周圍的首座都能聽見。
“水月師妹，恭喜啊。”
“你這徒弟當真了得，入門半年就能有如此成就。”
他說著，眼角的餘光，瞥向蒼松道人鐵青的臉色。
眼中閃過一絲促狹的光芒。
水月依舊端坐如松，清麗的面容上，看不出絲毫波動。
她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聲音平靜如水：“商師兄過譽了。”
但若有人，仔細觀察。
就會發現她的眼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欣慰。
那抹情緒轉，瞬即逝，快得讓人懷疑，是否真的存在。
當道玄真人也投來，讚許的目光時。
她執禮的手，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指尖在寬大的袖袍中，微微蜷縮。
不愧是她選的弟子！
確實沒有讓她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