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
“你們就別欺負小師弟了。”
文敏終於出來解圍，用手帕細心地為林燁，擦拭臉上的唇印。
“七脈會武在即，大家該去練功了。”
師姐們這才依依不捨地散開。
有幾個人，還回頭衝林燁拋了拋媚眼。
林燁摸著發燙的臉頰，正要說些什麼。
卻突然注意到，在廣場的邊緣，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
是陸雪琪！
她不知站在那裡多久了。
天琊劍懸在腰間，臉色比平日，還要冷上三分。
當她發現林燁看過來時，便轉身就走。
只留下一個，寒氣逼人的背影。
“糟了……”
林燁的心裡咯噔一下，正要追上去解釋，卻被文敏拉住。
“別擔心。”
文敏在他耳邊，輕聲道，“雪琪師妹只是害羞。”
“昨晚我看見她，在你院外徘徊了好久呢。”
林燁瞪大眼睛：“真的？”
文敏神秘一笑，拍了拍他的肩，道：“快去哄哄吧。”
“記住，女孩子說‘不要’的時候，往往……”
“往往什麼？”
“自己去想。”文敏推了他一把，笑道，“師姐只能幫你到這了。”
林燁摸了摸懷中，剩下的最後一瓶丹藥。
那是特意為陸雪琪，準備的“冰心丹”。
他連忙朝那道白色身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晨光正好。
將少年追逐的背影，拉得很長很長。
遠處竹梢上。
幾隻靈雀嘰嘰喳喳地叫著，彷彿在嘲笑這人間，有趣的情愫。
晨露未晞。
林燁撥開最後一叢青竹時。
竹葉上的露珠，簌簌落下，打溼了他的衣袖。
溪邊那抹白色身，影在薄霧中若隱若現。
陸雪琪正臨水而立。
天琊劍懸在腰間，劍穗隨著晨風，輕輕搖曳。
她微微仰頭，望著遠處山嵐，側臉在晨光中，如同上好的羊脂玉般瑩潤。
“師姐！”
林燁的呼喚，驚飛了幾隻，棲息在溪邊的白鷺。
快步的跑了過去，腳下鵝卵石溼滑，險些摔倒。
臉上未擦淨的胭脂印，在晨光下格外顯眼。
像極了三月裡，零落的桃花瓣。
陸雪琪聞聲轉身。
陽光透過竹葉間隙，在她清麗的容顏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她今日未施粉黛，眉不畫而翠，唇不點而朱，卻比任何盛裝的女子，都要動人。
陸雪琪的目光，在林燁花貓似的臉上停留片刻。
她唇角微不可察地動了動，就從袖中取出一方素白手帕。
“擦擦吧。”
聲音依舊如冰玉相擊，卻比往日多了幾分溫度。
像是春雪初融時，溪水的聲響。
林燁接過手帕，雪白的絹面上，繡著一枝淡粉梅花。
湊近時，還能聞到淡淡的雪梅香。
那是她常用的薰香。
林燁手忙腳亂地，擦拭著臉頰。
那些胭脂印，卻越擦越花，反倒像抹了滿臉的朝霞。
“師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燁急忙說道：“是師姐們太熱情了，我實在推辭不過……”
陸雪琪眸光微動，望向潺潺溪水。
水面倒映著兩人身影，一白一青，並肩而立。
“我明白。”
她打斷林燁的話，聲音輕得幾乎要被溪水聲淹沒。
“你煉製的丹藥，助師姐們突破了瓶頸。”
“她們……感激你是應該的。”
這時，一片竹葉打著旋兒，落在水面上，蕩起細微的漣漪。
林燁忽然從懷中，掏出一枚青白相間的玉佩。
玉佩上，刻著繁複的符文，在陽光下流轉著奇異的光彩。
這是他連夜改造的法器，融入了九轉玄陽體的純陽之氣，又用冰靈花的花露淬鍊過。
“這是曾師兄送的護身符，我重新煉製過了。”
林燁將玉佩遞過去，說道：“能抵禦妖魔邪氣，對天琊劍的寒氣反噬，也有緩解作用。”
陸雪琪沒有立即接過，而是凝視著林燁的眼睛。
那雙眸子清澈見底，此刻卻藏著太多，她讀不懂的情緒。
陽光透過玉佩，在她雪白的衣襟上，投下粼粼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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