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琪突然出手，一根手指抵住金瓶兒眉心：“願賭服輸。”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竟是在笑。
金瓶兒呆住了，連林燁都忘了呼吸。
陸雪琪笑起來，如冰河解凍，春水初生。
那一瞬間。
石室彷彿被注入了陽光。
“陸妹妹你……”金瓶兒話沒說完，突然一個噴嚏打出來。
原來是她自己貼在鼻尖的紙條，被呼吸吹動，癢得不行。
三人愣了片刻，同時大笑起來。
午後（如果地下也有午後的話）。
林燁變戲法似的，拿出果脯蜜餞當零食。
金瓶兒像只松鼠般，捧著杏脯小口啃，忽然問道：“小弟弟家鄉在哪？”
“這些吃食，我走南闖北從未見過。”
陸雪琪雖然沒說話，但捏著葡萄乾的手指頓了頓，顯然也在等答案。
“在一個……很遠的地方。”
林燁沉思道：“那裡沒有修仙者，但人們造出了，能飛上雲霄的鐵鳥，還有千里傳音的玉簡……”
他講述著現代世界的奇觀，兩位姑娘聽得入神。
金瓶兒託著腮幫子，眼中閃爍著嚮往。
陸雪琪則若有所思地，摩挲著天琊劍，不知在想什麼。
“真想看看啊。”金瓶兒輕嘆，“沒有正魔之分的世界……”
陸雪琪突然開口，道：“並非沒有紛爭。”
她目光清澈，“只要有人，就有善惡。”
罕見的，金瓶兒沒有反駁。
三人沉默片刻，不約而同地伸手，去拿最後一塊桃脯，指尖在空中相碰，又同時縮回。
最後林燁將桃脯一分為三，公平分配。
傍晚時分，林燁教她們玩“真心話大冒險”。
金瓶兒抽到“說出一個從未告訴別人的秘密”。
她玩弄著髮梢，難得露出幾分羞澀：“我……其實最怕蜘蛛。”
“小時候，被師父關在蛛窟裡三天……”
陸雪琪抽到“模仿在場一人”。
她猶豫片刻，突然衝金瓶兒拋了個媚眼，手指卷著並不存在的長髮，道：“小弟弟~”
學得惟妙惟肖，把林燁笑得直拍桌子。
輪到林燁時，他選擇大冒險。
結果，被兩位姑娘，在臉上畫烏龜。
金瓶兒執筆，畫得活靈活現。
陸雪琪則在他額頭，寫了個極小的“笨”字，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夜深了。
三人並排躺在，溫泉邊的石板上。
定魂珠的光暈，漸漸轉成柔和的月白色，如同真正的月光。
“明天……”陸雪琪輕聲道，“該想辦法出去了。”
金瓶兒翻了個身，面對著她：“出去後，我們又要兵戎相見了吧？”
沉默在石室中蔓延。
林燁望著頭頂的“月光”，忽然希望時間，就停在這一刻。
沒有正魔之爭，沒有九轉玄陽體的宿命。
只有火鍋的香氣，撲克牌的脆響，和兩位姑娘偶爾，流露的笑顏。
“睡吧。”最終他輕聲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金瓶兒已經發出均勻的呼吸聲，腦袋不自覺地，靠在了陸雪琪肩上。
令人驚訝的是。
陸雪琪沒有推開她，只是輕輕調整姿勢，讓金瓶兒靠得更舒服些。
林燁悄悄摸出那張，寫著“笨”字的紙條。
那是他趁陸雪琪不注意時，從臉上揭下來的。
他將紙條和火鍋底料包裝，以及撲克牌，全都收進空間，也跟著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