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腦海中,那片被墨跡汙染的區域,再次翻湧起來。
無數的,屬於那個殺手的,破碎的記憶和思維片段,如同幽靈般浮現在他的眼前。
他看到了,一間窗明几淨的私人診所。
看到了牆上掛著的,無數的醫學獎狀和榮譽證書。
看到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用那雙本該拯救生命的手,溫柔地為他心愛的妻子蓋上被子。
也看到了,那個女人在他懷中,日漸枯萎,最終失去所有生命氣息時,男人臉上那片徹底崩塌的,絕望的死寂。
他還看到了,診所的地下室。
那裡被改造成了一個,充滿了東方神秘主義色彩的,詭異的實驗室。
牆上畫滿了看不懂的符咒和星圖。
中央,擺放著一個,用漢白玉雕琢而成的,冰冷的平臺。
那,就是他的“土”。
就是他最後的,祭壇。
“聖盧克醫院。”
秦風的嘴裡,吐出了一個連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名字。
“舊址。”
“他就在那裡。”
……
半小時後。
數輛紐約警局的,特警突擊車,無聲地包圍了,位於曼哈頓上西區的一棟,略顯陳舊的哥特式建築。
這裡,曾經是聖盧克醫院的舊址。
後來醫院遷走,這棟樓便被一位,匿名的富豪買下,改造成了一家頂級的私人診所。
診所的主人,是一位在心臟外科領域,享有盛譽的天才醫生。
邁克爾·詹金斯。
一個,曾經用手術刀,從死神手中搶回過無數生命的人。
一個,在醫學界被譽為“上帝之手”的男人。
沒有人,能將他和那個,以活人獻祭為樂的,變態連環殺手聯絡在一起。
除了秦風。
杜玉穿著那件駝色的風衣,站在警戒線外。
晚風,吹起他的衣角,讓他那單薄的身影顯得有些蕭瑟。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那棟,在夜色中,如同蟄伏的巨獸般的建築。
他能感覺到。
那棟建築裡,散發出的,那股冰冷的,死寂的,屬於“深淵”的氣息。
“秦先生。”
探長走到他的身邊,壓低了聲音。
“我們已經確認,詹金斯醫生,就在裡面。”
“他沒有反抗,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
探長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困惑和不安。
“他發來訊息說,他只想見你一個人。”
“他在邀請你,去欣賞他最後的‘作品’。”
唐仁一聽,當場就炸了。
“不行!絕對不行!”
“這擺明了就是鴻門宴!誰知道那瘋子,在裡面準備了什麼!”
野田昊的眉頭,也緊緊地皺了起來。
“秦君,這太危險了。”
“他已經是個,窮途末路的瘋子,我們沒有必要,以身犯險。”
秦風沒有說話。
他只是,緩緩地抬起頭。
他的目光,彷彿穿透了,那厚重的牆壁,與那個正坐在黑暗中,等待著他的靈魂,在空中交匯。
他知道。
這是他必須赴的約。
這不僅僅是,偵探與兇手的最後對決。
更是他與自己內心那片“深淵”的,一場無法逃避的了斷。
“我一個人去。”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
“放心。”
他轉過頭,對著唐仁和野田昊,露出一個,略顯疲憊的微笑。
“遊戲,該結束了。”
……
診所的門,無聲地滑開。
裡面,燈火通明。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消毒水和福爾馬林混合的,冰冷而又刺鼻的味道。
大廳裡,空無一人。
只有,牆壁上那些,金色的獎盃和證書,在燈光下反射著冰冷的光。
彷彿在,無聲地嘲笑著,這裡曾經的榮耀與輝煌。
一個穿著,黑色連帽衫的身影,背對著他站在大廳的盡頭。
他的面前,是一面巨大的,單向的玻璃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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