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上官星月點頭。
“啊,我想起來一件事。很重要。”上官星月又道。
羅彬無言,只是目視著上官星月。
上官星月輕聲說:“師弟,你是山外人,你的身體,是山中人的,你的生父,在你走後,被一群人打罵,侮辱,甚至是搶走你留下治眼睛的錢,他們太過分了,我略施懲戒,總覺得他一個老人家孤苦伶仃,將來你也會常年待在櫃山,因此,我帶他走了,並且我多給了一筆錢,讓他治好了眼睛,去櫃山找你。”
羅彬臉色再度一變。
關於生父羅雍,他知道出問題了,出事了,可他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提,就是不想讓尖銳的問題,影響了秦天傾的一些佈局和安排,沒想到,上官星月直接說了。
結果,果然和他所想的一樣,自己生父被帶走……
可在那之前的事情,他卻完全沒有料到。
村裡究竟是怎樣的一群人,會落井下石,欺負一個眼睛幾乎看不見的孤寡之人?
羅彬心頭的悶堵地。
在村裡被欺負,治不好一雙眼,活著都艱難。
送去櫃山,一樣沒有什麼好結果,自己的掣肘又多了一個。
“在櫃山,有師尊,以後有你,他就不會被欺負了。”
上官星月輕聲說完,便轉身,蓮步輕移往外走去。
停在門口時,上官星月又頓足。
“對了師弟,那個胡進,背離了你,他過河拆橋,對你置之不理,我便送他回了浮龜山。”
“師姐對付的每一個人,都有原因,或是有取死之道,或是應該被懲戒。”
“至於黃鶯,她是浮龜山的人,她試圖影響你的內心,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數,冥冥之中,浮龜山道場也會試圖保護自己,黃鶯來自於宋家,宋家是浮龜山道場的棋子,我擔心你被利用。”
“我,亦不想其他人來分享你。”
“我,沒有殺死黃鶯。”
“她若是命不該絕,便不會死的。”
說完這句話,上官星月出了房間,順手帶上了門。
拳頭瞬間緊握。
羅彬的臉色,霎時難看到了極點。
是,上官星月“自身”邏輯自洽。
對於羅彬來說,就像是上官星月所說的,她下手的人有取死之道,上官星月本身,同樣早有取死之道。
秦天傾的一些話,無形之中其實也給上官星月圓場。
如果羅彬是一個心志不堅的人,或許真的會動搖幾分。
可秦天傾的目的,絕對不是要讓羅彬動搖,他們是在算計人而已。
深呼吸,再度長舒一口氣,羅彬才撇散那些雜念。
低頭再看身上的唐裝,想到黃鶯,內心便有種壓不住的悲傷。
黃鶯,就這樣成了上官星月病態心理下的犧牲品。
好一個命不該絕便不會死。
若是讓她上官星月面對那種局面,她會不會命不該絕?
內心針扎一樣,持續許久,羅彬才坐在床沿,一手拉著自己的手袖,又是許久沒有動作。
快午夜,羅彬才勉強回過神來,躺上床休息。
……
……
次日,天亮。
國道外的某個山腳下,這裡圍著二十餘人。
這二十來人,每一個都面貌畸形,多看一眼都會讓人噩夢連篇。
他們中央位置一個人。
秦缺!
天亮後,動彈不得的秦缺。
秦缺不能言,不能自己控制身體動,他在這種情況下,走了很久很久。
他懊惱自己的貿然行為,就不該動羅彬。
冥冥之中,他好像要被牽引到某個地方去……
他覺得自己像是待宰羔羊!
門人們追上了他,白天會圍著他,會商榷,會討論該怎麼辦。
雖說一時間,這些門人沒做出什麼解決手段,天黑之後,他依舊會被“支配”。
可至少,他們在想辦法!
秦缺惱啊,恨啊,究竟是什麼人,將他當成了提線木偶?那人太該死了!
他,是堂堂天機道場場主!
秦天傾都承認了,他是這一代的天機神算!
什麼人,膽敢妄圖操控天機嗎?
妄圖操控天機,妄圖篡天機者。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