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應該會進入天機道場?
至少這天機山的天機道場,是依舊存在的,他們會將其延續下去?
天,看見了天機道場。
天,還能有辦法約束這群無命人嗎?
無形之中,天機道場,是破了局?
只是,秦天傾能接受這種破局方式麼?
羅彬想明白了這一切。
秦天傾擦拭了嘴角的血,沒有作聲,轉頭,怔怔看著那片潮溼的樹林。
“我很多年很多年沒有走出過山了。”秦天傾啞聲低語。
他主動岔開了話題,甚至沒有提起的意思。
張云溪看了羅彬一眼,微微搖頭,是示意羅彬也不要多言。
這點兒情商,羅彬還是有的。
“他們應該已經走了很久了。”張云溪開了口:“我們要尾隨其後方嗎?”
“不。”秦天傾搖頭。
“跟著他們走,不就相當於秦缺進了櫃山,袁印信先是短暫的驚怒,隨後我們進去,繼續自投羅網,讓他覺得有驚無險?”秦天傾說:“最好,是讓袁印信發現自己失算了,卻又找不到羅彬,嗯,還要讓他找不到上官星月。”
“一個自認為掌控全盤的人,一旦失去掌控力,他會怎麼樣?”
秦天傾微眯著眼,話語之篤定,眸子之銳利,讓羅彬心跳都一陣加速。
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來,秦天傾的判斷方向,和張云溪,和羅彬都完全不同。
秦天傾更類似於對弈。
袁印信在下棋,他便嘗試著在其中落子。
並且,他很善於把握機會。
秦缺成了那枚特殊的,替換的棋子,他立馬就想著,要將上官星月也從中剝離出去,而不是最開始所說那樣,要從上官星月身上去算袁印信。
張云溪的眼中一陣凜然,沒有再繼續多言,而是帶路朝著前方走去。
這片林子就沒有什麼危險了。
除了這裡真的有蛇,並不像是窺心場那樣,蛇是假的。
期間,他們遇到過毒蛇靠近,羅彬拔刀斬過。
不知道為什麼,羅彬總覺得,持刀的感覺都有些變了。
明明還是那個手勢手法,是因為力氣?
可正常時候,他還是那種正常力氣,並不是隨時都邪祟化啊?
羅彬說不明白,總覺得,隱隱有一股隔閡?
走了相當長一段時間,走到了能瞧見瀑布的河岸邊。
這裡水霧瀰漫,溼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幽涼。
月光淒冷,潭水波光粼粼。
岸邊的船,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秦缺身後那麼多天機道場叛徒,十幾條船而已,都是獨木船,他們那些人,恐怕很勉強才夠用。
羅彬臉色一陣難看。
這該怎麼出去?
那麼長的河道,靠遊,顯然不可能……
翻山就更不現實了……
正當此時,他忽地感受到一點注視。
扭頭一看,居然是上官星月醒了,雙眼和他對視著,眸子微微彎起,笑得極甜。
羅彬卻只覺得一陣惡寒。
他冷眼,充滿殺機地盯著上官星月。
隨後,他直接鬆手,上官星月趔趄落地,差點兒沒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