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蛋姐口中確認牧師已經被她控制食屍鬼解決後，白揚一屁股坐在墳坑旁，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怎麼？聖母心犯了？”
白揚看著坑中泛著微光的蛋，輕笑一聲道：“怎麼可能？這群傢伙既然敢來突襲墓地，那就做好死的下場。”
“不是你讓安娜莎誘騙他們來的嗎？”
“這就是冒險嘛，我只是不希望之後還有蠢貨敢來打墓地的主意。”
“那你為什麼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白揚靠在牆壁上，他想到了剛才，幾個玩家對芬尼斯求饒和安娜痛哭時的猶豫和憐憫。
玩家們一定會對這裡的土著產生各種各樣的感情，有善意也有惡意。
他也一樣。
哪怕身為不死生物，他可以做到對敵人做到平等的殘忍，但讓他去屠城滅村，他還做不到。
無論是幽暗森林的亞人類，還是雷利王國的居民衛兵，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
想要欺騙玩家，前提是他不能表現出任何同情和憐憫。
如今他對襲擊墓地的聖狐幾人沒有任何憐憫，因為這是他們咎由自取的結果。
但以後呢？如果他佔領王國，平民們開始反抗。
老人，孩童，婦女，以及更多的無辜者。
他也想像轉生前讀過的小說主角。
一個殺字貫穿全文，整本書充斥著厚重的血腥味。
看著確實爽，但當他自己面對這個問題時，卻又犯了難。
而且按照設定來講，他是阿斯塔，是墓地的主人，帶著仇恨復活，對這片大陸而言，他的征服毫無疑問是帶動災難的禍端。
“很正常。”
讀懂白揚心中想法的蛋姐輕聲道：“你的靈魂依舊保留著前世的記憶，這是不死生物絕對不會擁有的人性。”
“我要做你曾經說過的萊文迪修嗎？”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引導亡靈天災毀滅南方諸國嗎？”
白揚緩緩搖頭。
“其實真相是，他的愛人是當時的聖女，聖王國得知聖女和死靈法師有染後，將聖女處死，所以他是為了報仇。”
“仇恨充滿他的內心，他殘殺了無數生靈，最後大仇得報，自己也落得一個靈魂消散。”
“他無比懊悔，說那些被他殺害的人有祝福他們愛情的村民，也有幫助過他的同伴，還有從小到大的好友。”
“他被大陸的人稱為禍端，第三次災厄，他帶著無數不死族席捲半個大陸，最後他在悔恨和痛苦中死去。”
“白揚，我會為你的所有選擇提供我力所能及的幫助，但我希望你不會成為他。”
沉默良久，白揚緩緩抬頭，“我沒辦法保證我手上不會沾染無辜者的血。”
“那就別讓自己後悔。”
蛋姐輕聲道：“你的人性是你的武器，也是你的弱點，況且，當你足夠強大時，征服就不需要再訴諸武力，你的存在就足以讓人臣服。”
白揚緩緩起身，“那我的神性又是怎麼回事？”
“嘿嘿，那是我留給你的小禮物，你就當這是能對抗聖王國的必備條件。”
“那這玩意有什麼明顯的表現嗎？我還要用它忽悠雷利王國的百姓啊。”
“等你到了那一步，自然就會知道了。”蛋姐故作神秘道。
蹲下身子，白揚撫摸著蛋姐的蛋殼輕聲道：
“謎語人是吧，你上網看見謎語人想做什麼不用我說了吧。”
“哎，你吃了牧恩的肉，真正信奉阿爾彌斯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你和月神的關係，自然有人會幫你，而且他們也希望王國能重建月神教會，雙贏的事情誰會拒絕啊啊啊啊啊啊，別敲了！再敲要碎了！”
蛋姐一口氣說完後，白揚滿意的站起身，剛要離開墓室，忽然疑惑道：“等一下，你之前說過四十年前遇到的大地精，二十年前又見過萊文迪修，你到底活了多久？”
“咳咳，女人的年齡你別問嗷，而且我現在還在蛋裡，理論上可是0歲。”
白揚無語地離開墓室，來到大廳後見到渾身是傷的震天幾人。
“我們放跑了一個。”震天尷尬地對白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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