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的威脅，裹挾著“大義”的名分，如同沉重的枷鎖，死死地套在了所有人的脖子上。
打，是死路一條。
不打，就是背叛聖光，死路一條，甚至可能株連家族和國家。
幾位國王的臉色灰敗到了極點，最後一絲僥倖被徹底碾碎。
“我們...死戰...”
羅哈爾國王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彷彿瞬間被抽乾了所有力氣，癱坐在椅子上。
太陽昇起，驅散了夜色，卻驅不散瓦恩平原上濃郁的血腥和焦臭。
聯軍殘存計程車兵們被軍官們用皮鞭和咒罵勉強驅趕著，重新列陣。
刀劍出鞘，弓弩上弦，但每一張臉上都寫滿了恐懼、茫然和絕望。
陣列歪歪扭扭，毫無氣勢可言，更像是一群被趕上刑場的囚犯。
對面，玩家的陣線沉默地矗立著。
經歷了凌晨的廝殺，他們的人數似乎沒有絲毫減少，黑色的鎧甲在晨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
那種沉默，比任何戰吼都更令人窒息。
沒有談判者走出。
回應玩家“邀請”的，是聯軍陣中一聲嘶啞扭曲、毫無底氣的進攻號角，以及軍官們歇斯底里的驅趕聲。
士兵們如同木偶般，被推搡著，發出零零落落、自己都不信的喊殺聲，向著那片黑色的死亡線發起了衝鋒。
“最差的結果。”雷霆牛牛啐了一口，巨斧揚起，“兄弟們！B計劃！”
戰鬥再次爆發。
聯軍的抵抗依舊脆弱，但玩家們的攻擊卻不再像凌晨那樣追求極致的殺戮效率。
他們像一把靈活的手術刀，開始嘗試穿插、分割，重點攻擊那些試圖重新組織隊伍的軍官小隊，目光銳利地掃視著人群，尋找著任何穿著黑袍或行為詭異的目標。
同時，一些玩家一邊戰鬥，一邊大聲喊話，聲音在戰場上回蕩：
“喂！看看你們身邊！誰在逼你們送死？”
“伊諾國王是怎麼死的？是被自己人殺的！就為了逼我們動手！”
“想想家裡的父母妻兒！你們死在這裡，聖王國會給你們撫卹金嗎？”
這些話像毒針一樣扎進聯軍士兵早已瀕臨崩潰的神經。
恐慌和懷疑如同瘟疫般蔓延。
衝鋒的勢頭肉眼可見地萎靡下去，士兵們眼神遊移，腳步遲疑，甚至開始有人偷偷向後縮。
“有戲！”雷霆牛牛面露喜色，與此同時，觀察戰場的林木森在群聊中打字道：“潛入組，趁現在！找他們的指揮帳！”
憑藉高超的潛行技巧和戰場混亂的掩護，風笛帶領的小組如同陰影般滲透過混亂的戰線，悄無聲息地摸進了聯軍後方的統帥區域。
守衛明顯加強了，但士氣低落，警戒心並不強。
他們聽到了帳內激烈的爭吵聲。
“...必須撤退！士兵們已經垮了！”
“聖騎士大人呢？！他承諾的支援在哪裡？！”
“那些黑袍牧師...我總覺得他們看我們的眼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