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對他奇妙的比喻感到不適。
“末日教會。”
林木森走了過來，臉色凝重，他蹲下身，用一根樹枝小心地撥弄著地上那個被震天劈死的黑袍牧師殘留的衣物碎片和那灘粘稠的、散發著慘白微光的液體殘骸。
在破碎的黑色布片下，一個東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一小塊未被完全腐蝕的皮肉，似乎是頸後連線脊柱的位置。
面板上，清晰地烙印著一個詭異的圖案：
一個由粗糙線條勾勒出的、彷彿正在滴血的猩紅眼珠！
這烙印，與他們在死者山脈外層草屋日記裡看到的描述，與那些操控腐化騎士的黑袍人身上的印記，一模一樣。
“怎麼又是他們？”
酷子來到林木森身旁蹲下，摩挲著下巴疑惑道：“難不成七罪也算是他們的？”
震天蹲下身，粗糲的手指直接捻起那塊帶著烙印的皮肉碎片，觸手冰涼滑膩。
他環顧四周，這座剛剛被鮮血浸透的破敗城池。
“要是真跟七罪似的，那這座城裡應該還有他們的痕跡。”
他聲音平淡，卻多了些許疲憊。
聯絡雷霆牛牛和鈴鐺共享訊息後，他們也都對在伊諾進行攻城的公會成員釋出命令。
畢竟這些黑袍人和死亡女神有關，這種級別聽起來就像是任務的前置線索。
很難不讓他們刻意無視。
玩家們不再專注於追殺潰兵或搜刮財物，開始有意識地翻找每一具屍體，尤其是那些穿著可疑的。
很快，更多的發現被匯總過來。
在坍塌的城樓角落，一個被落石壓死計程車兵身下，壓著一具同樣裝束的黑袍屍體，頸後烙印清晰。
在通往內城的狹窄巷道里，發現了三具黑袍人的屍體，死於亂箭和踐踏，烙印宛然。
甚至在城主府被攻破的大廳角落，也發現了一具被倒塌樑柱砸扁的黑袍殘軀，那猩紅的眼珠烙印在破碎的布料下若隱若現。
數量遠超預期。
這些黑袍人如同跗骨之蛆，早已滲透進了這座要塞城市，潛藏在守軍之中，或者說，守軍的抵抗意志，很大程度上被這些末日教徒在暗中引導、扭曲，甚至利用。
“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劍心擦拭著長劍上的血跡，眉頭緊鎖，“在死者山脈搞獻祭，在這裡幫守軍守城？矛盾。”
林木森看著手中一塊從某具黑袍屍體上找到的、刻滿扭曲符號的慘白骨片，緩緩搖頭：
“不矛盾。他們的教義是‘末日淨化’和‘死亡救贖’。在死者山脈，他們利用‘女神夢鄉’的謊言和死者之核的力量進行轉化。在這裡......”
他指了指腳下這座充滿死亡的城市，“他們或許把這場戰爭，也視作了一場盛大的‘淨化’儀式。無論誰死，都是獻給他們女神的祭品。守城，只是讓死亡更集中、更慘烈罷了。”
一股強烈的厭惡籠罩了小隊眾人。
比起明刀明槍的敵人，這種潛伏在陰影裡、視死亡為狂歡的邪教，更加令人噁心。
“王城......”震天緩緩站起身，目光投向維瑟爾城後方，伊諾王國心臟的方向。
那裡的天空似乎也籠罩著一層陰霾。
“可想而知，國王身邊這種蟲子只會更多。”
他猛地將手中那塊帶著猩紅眼珠烙印的皮肉狠狠摔在地上，用沾滿血汙和泥濘的靴底重重碾過。
“去王城，祂的信徒都是這種貨色，我更好奇死亡女神會是什麼玩意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