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歧被打這件事,說起來其實也不算複雜。
那一日,楊歧帶著三百士兵直撲城外的姜家的田地,沒多一會兒就趕到了那裡,前面三日,姜家還算配合,這讓楊歧的清查工作很順利的就進行了下去,可是到了第四日,情況卻發生了變化。
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傳出來的謠言,言說縣衙清查土地和人口就是為了徵收賦稅,而且稅賦的額度比起曹魏的租調製還要高出一倍有餘,這讓本就掙扎在貧困線上的冀縣老百姓立刻就有了活不下去的想法。
而對於耕種姜家土地的老百姓來說,每年的產出,姜家要收走最少六成,而剩下的四成若是再繳納了官府的稅賦,老百姓可就活不下去了!
這就讓冀縣之中無論是尋常百姓還是耕種姜家土地的佃戶,心中就有了對官府的怨念,再加上楊歧帶去計程車兵大多是漢中人,彼此之間交流也有問題,結果老百姓心中的怨恨越來越大,最終演變成衝突,而楊歧也因為這個,被老百姓狠狠的打了一頓!
當楊歧被送回軍營的時候,卻是也只有出的氣了。
李皓宸接到訊息的時候,自然是勃然大怒,他一聽就知道那個謠言必然是從姜家傳出來的,他以為最多也不過就是彼此罵幾句而已,他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將楊歧給打成這個樣子!
來看過楊歧的魏昌更是火冒三丈,怒氣衝衝的說道。
“這幫賤民是真的該死!待我點兵,將這些賤民給抓了起來,砍上兩個給文山出口惡氣再說!”
說著就要出門。
“你給我站住!”李皓宸怎麼可能允許魏昌去抓人洩憤,立刻出聲制止住魏昌。
“你還要去抓人?抓誰?若是你胡亂抓人,真的引起了民變,你又該如何?你以為丞相的軍法是擺著給你看的麼?”
魏昌卻是氣呼呼的止住了腳步,卻是衝著李皓宸嚷嚷了起來。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人不抓了?文山這頓打就白捱了不成?”
“在我這裡就沒有白挨的打!”李皓宸的語氣也不太好,楊歧被打成這個樣子也是他沒有料到的,卻見他沉默了片刻才說道:“只是如今楊歧被打,又謠言四起,若是不擊破謠言,不但是楊歧,恐怕你我都要被打!”
“他們敢!”魏昌卻是大怒:“我讓我父親帶兵屠了他們!”
“你能不能冷靜一些?”李皓宸沒好氣的罵了兩句魏昌,卻說道:“屠l了是省事,可是屠了之後呢?糧食誰來種?由此產生的非議,誰來抗?這是屠城啊!還是屠殺自己的子民,就是丞相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魏昌一拍几案,怒道:“那我帶兵去屠了姜家,這總可以了吧!”
“那也不成!”李皓宸卻再次阻止了魏昌:“你憑什麼去屠了姜家?”
“他們襲擊朝廷官員,論罪該死!”魏昌卻吼道。
李皓宸不屑的冷哼一聲:“可是你有證據嗎?之前襲擊縣衙之事已經揭過去了,這次文山之事,你有證據麼?”
魏昌一時語塞。
李皓宸卻緩和了一下語氣,幽幽的說道:“沒有證據,你就是不教而誅!讓百姓們如何信服?”
“那你說怎麼辦?”魏昌沒了辦法,卻是問起了李皓宸。
李皓宸卻是輕嘆一聲:“你先找郎中來給文山治傷,我自有辦法!”
看著李皓宸誠懇的臉龐,魏昌也只有選擇相信他。
李皓宸交代了魏昌之後,卻是徑直出了軍營,卻是來到了陳式的軍帳之中。
陳式也知道了派出去的人被打之事,卻也覺得很惱火,見到李皓宸進來,卻是沒好氣的說道。
“你是來借兵去報仇的麼?要多少,說個數,我借給你!”
李皓宸聞言卻是一愣,隨即就笑了起來:“陳將軍說笑了,下官此來的確是來借人的,卻不是來借兵的!”
這下輪到陳式愣住了:“你要借什麼人?”
“軍中書吏!”
陳式更加有些摸不到頭腦:“書吏?你縣裡連個書吏都沒有?”
李皓宸卻無奈的搖了搖頭:“實不相瞞,我這縣衙之中的屬官都是世家子弟,原本有一個書吏,可是最近我卻發現此人竟是魏軍的細作。”
說到這裡,李皓宸雙手一攤,苦笑道:“所以,我這冀縣縣衙除了楊歧和魏昌之外,就只剩下我了!”
陳式卻聽笑了:“感情你才是孤家寡人啊!行吧,看你可憐,我軍中尚又有二十七名書吏,你留下兩個為我統計糧草,其餘的,我都可以借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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