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水月兒的聲音也一下子拔高,“白夜是不是有點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他就算不為我們考慮,也要替自己考慮啊!”
“太離譜了,就算白夜有能力,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也根本不夠啊。他怎麼能這麼自作主張!”
沈流玉、顧清波、於海柔也紛紛開口,話語裡充滿了對實現目標的不敢相信,以及對白夜“自作主張”的不滿。
抱怨聲此起彼伏,每個人都在抱怨著白夜。然而,她們說著說著,語氣逐漸就低落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默的、壓抑的氣氛。
“煩死了!”水月兒罵罵咧咧地撐起身子,儘管腿還在打顫,卻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抱怨有什麼用!練吧!練死了算!省得看他那張冷臉!”她嘴上嫌棄得要命,動作卻無比誠實地走向場邊,開始做起了拉伸恢復,只是動作比平時更加用力,彷彿在跟誰賭氣。
“對!練!練死拉倒!”邱若水也抹了把臉,不知是汗水還是什麼,踉踉蹌蹌地跟著水月兒做動作。
雪舞沉默地看著隊友們,想起自己剛剛突破的魂力,再看看水冰兒疲憊卻依舊堅持的身影,也默默地站了起來。
沈流玉、於海柔、顧清波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不甘和……一絲不願承認的恐慌。她們嘴上說著“白夜走了也好”、“省得受罪”,可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動了起來,開始進行恢復訓練。
很快,訓練場上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肢體拉伸時發出的細微聲響。
第二天,清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
白夜像往常一樣,踏著熹微的晨光走向訓練場。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頭髮亂糟糟的,像雞窩一樣。
昨天晚上他一宿沒睡,一直研究天水學院和植物學院的戰鬥。多的不敢說,至少可以把天水學院戰勝植物學院的機率提升兩三成。
這個數字聽起來好像很少,實際上已經相當恐怖了。
因為哪怕水冰兒加入了天水戰隊,天水學院面對植物學院的勝率,也就堪堪三成罷了。
白夜本以為會看到一片寂靜,或者頂多一兩個早起的學員在做熱身。
然而,眼前的景象讓他腳步微微一頓。
訓練場上,七個身影已經在那裡揮汗如雨。
水冰兒依舊衝在最前面,揹負著沉重的沙袋,一圈又一圈地奔跑著,汗水早已浸透了她的訓練服,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她因為疲憊而微微顫抖卻依舊倔強的身形。她的臉色比昨天更加蒼白,但眼神卻愈發堅定。
水月兒咬著牙跟在後面,雖然步伐沉重,速度不快,卻一步也沒有停下,小臉上滿是汗水和堅忍。
邱若水、雪舞、沈流玉、於海柔、顧清波……所有人都已穿戴好負重,在跑道上奮力奔跑著。她們的臉上沒有了昨天的嬉笑和抱怨,取而代之的是專注和沉默的堅持。
晨露尚未完全蒸發的跑道上,清晰地印著她們不知已經跑了多少圈的足跡。她們比白夜要求的集合時間,至少提前了一個小時。
白夜靜靜地站在場邊,目光掃過每一個拼命的身影,看著她們沉重的步伐,聽著她們粗重的喘息,最後落在那幾個被移動過位置、顯然已經使用過的沙袋上。
他沒有說話,只是負手而立,晨風吹動他的衣角,他眼中那抹慣常的平靜之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悄然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