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校董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猛地轉過頭，眼神銳利如刀，直刺水如煙，聲音低沉得如同從冰層下擠出來，帶著強行壓抑的怒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狼狽：“水校長，好手段！好眼光！找來這麼一位‘奇才’！”“奇才”兩個字被他咬得極重，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不過，”他話鋒陡然一轉，語氣重新變得冷硬，帶著居高臨下的提醒，“別高興得太早！別忘了你當初的承諾！第一個條件，只是戰勝植物學院。那第二個條件，在六校聯賽中至少躋身前二…哼，那才是真正的硬骨頭！現在慶祝，為時過早了吧？天水，可還沒登頂呢！”
水如煙放下茶杯，玉瓷底座與檀木桌面碰撞，發出輕微卻清晰的“嗒”一聲。她抬起眼，迎向對方鋒利如刀的目光，臉上的笑意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更深了幾分，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慵懶和掌控感：“李董提醒的是。
“不過，”她語調悠然，目光掃過賽場上那片象徵勝利的冰藍，“第一步，總是最難邁出的。白老師既然能帶她們邁過這道坎，我對接下來的路，信心十足。您說呢？”
她微微偏頭，將問題輕飄飄地拋了回去，那篤定的姿態，讓對方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
......
賽場中央。
“咔…咔嚓嚓…”
細微卻持續的冰裂聲，在一片歡呼的死寂背景音中顯得格外突兀。
最先甦醒的是暮雲藤。覆蓋她雙腿和下半身的堅冰率先出現蛛網般的裂痕，然後猛地碎裂開來，露出她凍得青紫、幾乎失去知覺的雙腿。刺骨的寒冷瞬間化作針扎般的劇痛，讓她悶哼一聲，身體失去支撐，狼狽地向前撲倒，重重跪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
緊接著是姚紫。她胸口那巨大的冰爪凹痕和斷臂處的冰晶也紛紛崩裂。她猛地咳出一口帶著冰碴的暗紅色淤血，身體劇烈地搖晃著，僅存的魂力本能地運轉，抵禦著殘餘的寒意。
“呃…咳咳…”另外三名離得稍遠些的隊員身上的冰層也陸續碎裂剝落，她們如同從冰河中撈出來一般，渾身溼透，瑟瑟發抖。
植物學院的帶隊老師藤山，如同被雷劈中般僵在選手區邊緣。他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那雙因為震驚和暴怒而瞪得幾乎要裂開的眼睛裡，映滿了賽場上那一片狼藉的冰藍和他引以為傲的弟子們慘敗的姿態。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本以為勢在必得的這場戰鬥，竟然被對方以這樣的方式徹底碾壓。
“不…不可能！”藤山猛地發出一聲野獸受傷般的低吼，聲音嘶啞扭曲，“廢物！一群廢物！”他猛地轉身，“廢物！一群廢物！“他咆哮著，聲音因為憤怒而扭曲，“居然被天水學院打敗！你們還有臉稱自己是植物學院的精英？“
暮雲藤和姚紫剛剛從冰封狀態中解脫出來，臉色蒼白如紙，嘴唇還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聽到藤山的辱罵，兩人同時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藤山老師，“暮雲藤的聲音虛弱卻堅定，“我認為戰術安排有問題。如果不是您堅持要我們速攻——“
“閉嘴！“藤山猛地轉身，眼中燃燒著怒火，“輸了比賽還敢頂嘴？回去後每人加訓三個月！“
姚紫冷笑一聲，艱難地支撐起身體：“加訓？不，藤山老師。回去後，我們會如實向校董會彙報今天的...指揮失誤。“
藤山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當然明白姚紫話中的威脅——作為植物學院近年來最出色的兩名學員，暮雲藤和姚紫在學院中的地位遠非他這個普通教師可比。如果她們真的向校董會投訴...
“你們...”他的聲音開始發抖，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恐懼，“你們懂什麼戰術！那個白夜不過是運氣好——“
“運氣？”暮雲藤突然打斷他，目光轉向不遠處正在接受歡呼的天水學院眾人，“那個白夜...從一開始就設好了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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