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這一把年紀,火氣倒比年輕人還旺。”
宴成將斧子扛在肩頭,鬚髮飛舞。
苟住變強,不就是為了這一刻?
……
天色漸黑,武館大堂,宴成、趙乾、李鐵三人圍在地圖旁。
跳動的火光將他們的影子投在牆上,如同三頭蟄伏的猛獸。
“周家糧倉在城南十里,”李鐵用炭筆在地圖上劃出一道線,“林家在西,兩家之間修了一座城堡,族兵輪流值守。”
“兩邊互為犄角。”
趙乾捋了捋鬍鬚。
“若是強攻,即便拿下,傷亡也不會小。”
宴成看著地圖。
想了又想,覺得斬首加偷襲比較合適。
三名宗師,還有個宗師之上,由他們斬首,陳勇帶著人馬偷襲……
沒道理會輸。
“老漢開路,你們殿後,咱們速戰速決。”
“可以!”
“好!”
……
夜色如墨,南城門處。
宴成一行人騎馬走在最前。
再往後是武館弟子、縣兵和鄭家親兵,黑壓壓一片如潮水般湧出城門。
城牆下,蜷縮在草棚裡的難民被驚醒,有人認出了宴成的身影,嘴唇顫抖著,卻不敢出聲。
也有人面露驚喜,轉身沒入黑暗……
宴成頓了頓,望著那些棄明投暗的人,嘖嘖兩聲。
趙乾與李鐵對視一眼,三人跟了上去。
……
周家祠堂內。
燭火搖曳,映照著一張張陰沉的臉。
周老太爺端坐主位,青筋暴起的手背暴露了他強壓的怒火。
下首的林家主不住地用汗巾擦拭額頭,綢緞衣裳早已被冷汗浸透。
“鄭必濤那個廢物,竟敢對我們動手!”
周老太爺猛地一拍桌案。
“還有那個姓宴的老匹夫,聽說都八十了!還能活幾年?!”
林家主喉結滾動,聲音發顫。
“周老,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有幾人來投,縣衙的人馬已經出城,最多兩個時辰就到我們這兒……”
周老太爺老神在在。
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模樣。
“慌什麼,咱們的城牆不比縣城的矮!”
“咱們的族兵多出他們幾倍!”
“優勢在我們……”
周老太爺的話音剛落,房梁突然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
“轟!”
瓦片爆裂,碎木飛濺,一把斧子裹挾著風雪從天而降。
“咔嚓!”
斧刃劈碎供桌後深深嵌入青石地面。
地面震顫,周家祖先牌位被震得紛紛倒下。
斧刃上白光不散,更是一往無前。
“砰!”
香爐炸開瞬間。
香灰呈放射狀噴濺開來。
林家主剛張開嘴,一塊飛濺碎片就貫穿了他的咽喉。
他捂著脖子踉蹌後退,最終癱坐在太師椅上,瞪大的眼睛裡還凝固著未說出口的話語。
周老太爺僵在原地,香灰像一場詭異的雪,慢慢覆蓋了他那張老臉。
他下意識抬手想擦,卻發現掌心沾滿了林家主的鮮血。
身後,被劈成兩半的祖宗牌位‘啪嗒’一聲掉落在地,正好砸在他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