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
石元酒意全消。土黃色長袍,被斧風撕裂半邊,隨著身軀不停地抖動。
他愣愣得看著腳下,萬老二的屍體,胸口被斧刃貫穿,趴在地上。
翻倒的銅鍋壓在屍體上,滾燙的湯汁從胸口處漏出,積成一灘油水血混合物,熱氣混著血腥味瀰漫開來。
令人作嘔。
再看向萬老大。
斷臂殘軀……
驚魂未定……
勝負已經明瞭。
“石元!”
萬老大嘶吼,獨臂撐地:“你他孃的仙術呢?!給我幹他呀!”
仙術?!
宴成眼中寒芒一閃,哪會給他喘息之機?
當即腰身一擰,斧頭在空中掄出滿月般的弧光,再次帶著破空聲呼嘯而去。
“咔嚓!”
柱子被斜著劈開,露出後面一抹黃光。
石元狼狽地從柱後滾出,道袍沾滿木屑,一個踉蹌直接滑跪在地!
“好漢別扔了!我與他們不是一夥的……”
這貨牙齒打顫,掐訣的雙手僵在半空,身上那抹黃光像是接觸不良般閃了幾下。
宴成盯著電燈泡一樣石元。
那光罩就是法術?
一斧頭居然劈不爛。
有夠硬的。
一斧子不行就再來幾斧子!
雙手一沉,將腰間僅剩的兩把斧頭穩穩拎在手中。
深深吸氣,食氣法悄然運轉,口鼻間雲霧繚繞,體內消耗迅速恢復。
……
城牆缺口處,喊殺聲震天。
陳勇更是一馬當先,長槍橫掃,將兩名撲來的流寇挑飛出去。
對面一道寒芒劈下,他下意識用長槍挑去。
“鏘!”
連槍帶馬應聲而斷!
他瞳孔一縮,當即棄掉長槍,翻身抽出腰間長刀,順勢一刀將那人梟首,轉頭對著身後呼喊。
“小心!他們的兵器有古怪!”
黑暗中。
流寇們佔據城牆缺口兩側的箭樓,十來名弓箭手身形隱沒在掩體後。
“嗖嗖嗖!”
破空聲接連不斷,箭如雨下。
月光下,那些箭鏃泛藍,輕易穿透縣兵手中鐵皮木盾,‘噗噗’入肉聲不絕於耳。
“舉盾!快舉……”
一名縣兵話音未落,一支利箭已貫穿他的胸膛,由後心處透出,沒入地面,隨著箭羽輕顫。
他踉蹌後退兩步,仰面栽倒在血泊中。
周圍同伴紛紛中箭倒地,哀嚎聲在夜色中格外淒厲。
目睹箭樓這般兇悍,一名武館教頭與兩名族衛,成夾角之勢,衝往箭樓樓梯處。
“教頭小心!”
那族衛剛舉起包鐵木盾,一道幽藍刀光閃過,竟連人帶盾被劈成兩半。
鮮血噴濺在樓梯牆縫上,內臟滑落臺階,發出黏膩的聲響。
陳勇見此眼眶通紅,就要上前,卻被幾名族衛一同攔下。
“混賬!”
趙乾從遠處趕來,正好見武館教頭胸口插著長刀,順著樓梯滾下。
正是他看好的弟子,為人很是機靈。
不成想……
頓時氣急。
玄鐵長劍在手中嗡鳴震顫,劍鋒盪開層層波紋。
所過之處,箭樓上弓箭手接連栽落,脖頸間血線方才緩緩綻開。
縣兵傷亡頓時一緩……
還沒等手中盾牌放下,連線兩座箭樓的吊橋‘吱呀’作響。
大批援兵再次湧來,新到的弓箭手已在橋列陣。箭雨再度傾瀉,將衝鋒的縣兵死死壓制在城牆缺口處。
趙乾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一時間只能倉促躲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