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灑在破敗的土屋前。
王麻子草鞋踩在泥地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小心翼翼,卻又透著一股貪婪的急切。
宴成屏住呼吸,手中的鐵斧微微抬起,死死盯著王麻子的一舉一動。
王麻子摸到窗邊,探頭朝屋內張望,嘴裡低聲咒罵。
“老東西,死了沒?”
見屋內一片寂靜,他咧嘴一笑,伸手就去推那木門。
“吱呀。”
門軸轉動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就在王麻子一隻腳剛跨過門檻的瞬間,一道黑影從側面猛然撲來!
“砰!”
鐵斧的鈍面重重砸在他的膝蓋上,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啊——!”
王麻子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整個人跪倒在地,抱著左腿在地上蛄蛹起來。
他瞪圓了眼,只見宴成站在門前,月光下那蒼老面容好似厲鬼,手中斧頭上還沾著鮮血,幽幽泛藍。
“老…老宴頭?!”王麻子疼得冷汗直流,聲音顫抖“你、是人是鬼?!”
迎接他的是斧子!
“咔嚓!”
又是一聲脆響,王麻子的另一條腿瞬間扭曲成詭異的角度。
他癱軟在地,像條被抽了筋的癩皮狗,只能靠著兩條胳膊拼命往後蹭,拖出一道溼漉漉的尿痕。
見到宴成沒有言語,只是一味拖著斧子步步逼近。
王麻子瘋狂扇著自己耳光,血沫子混著唾沫星子從嘴角飛濺。
“宴、宴爺爺!我錯了!我嘴賤!我該死!”
“您老饒我一條狗命,我給您當牛做馬……”
宴成拄著鐵斧,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緩緩抬起腳,踩在王麻子斷腿上,左右碾了碾。
“啊——!”
王麻子撕心裂肺地嚎叫起來,十指摳進泥地裡,指甲縫裡全是汙泥,全身更是痙攣抽搐。
宴成緩緩抬起手,對著月光看了看手背上佈滿的老年斑。
就見他短打下手臂青筋暴起,緩緩舉起鐵斧。
斧刃泛著寒光,對著王麻子青筋跳動的脖頸比了比角度。
王麻子喉結滾動,口水從嘴角溢位。
“饒…饒命……”
“嗖!”
破空聲驟響,斧刃在空中劃出一道刺眼圓弧,帶起的勁風掀飛了王麻子額前碎髮。
“咚!”
狠狠沒入他身後土牆!
……
宴成歪著頭,盯著偏離目標三寸的斧頭,喉間發出一聲不滿的咕噥。
砍歪了,再來一次……
他啐了口唾沫,挺了挺老腰,斧刃再次揚起。
王麻子褲襠徹底溼透,眼球上翻,喉間發出“咯咯”兩聲怪響,腦袋一歪昏死過去。
宴成這才悻悻地收起斧頭,喘了口氣,用腳踢了踢,確認這慫包當真嚇暈了。
這才哪到哪……
這王麻子跟他一樣,都是楊家佃農,就算殺了他,一般也就主家會過問,畢竟‘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
庶人也就是平民,佃農連平民都不是,可笑、可悲又無奈。
“嘩啦!”
一瓢冷水當頭澆下,王麻子猛地一個激靈,水珠順著他的鼻樑往下淌。
“說吧,誰讓你來的?”
宴成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帶著老年人特有的嘶啞。
王麻子癱軟在地,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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