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村婦平常見到顧修遠他們仨,那都是低著頭繞道走,連個屁都不敢放。今天仗著人多勢眾,又是在村長家裡,膽子才肥了起來,也是想借機發洩一下平時積攢的對顧修遠他們的不滿和怨氣。
顧修遠聽著那些你一句我一句的嘲諷和懷疑,只覺得一股火直往上衝,肺管子都要炸了。
他實在繃不住了,猛地一巴掌拍在村長家那張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舊木桌上。
“啪!”
一聲脆響,桌子跟著狠狠晃了幾下,發出“吱呀吱呀”的慘叫,聽著就跟要散架似的。老村長站在旁邊,心疼得臉都皺巴了。
這突如其來的動靜,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現場一下子就靜了下來。剛才還嘰嘰喳喳的婦人們,像是被人一把捏住了脖子,啥聲兒也沒了,有幾個膽子小的,甚至還往後挪了挪腳。
顧修遠看著眼前這群安靜下來的村民,心裡頭有點不是滋味。他清楚,自己以前確實不是個東西,跟著王大疤瘌沒少幹欺負人的事兒,村民們恨他,那也是活該。他也沒指望大家能立馬對他笑臉相迎。
“我知道,你們瞧不起俺們哥仨。”顧修遠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可每個字都清清楚楚地鑽進了大夥兒耳朵裡,“俺們以前跟著王大疤瘌,是幹了不少缺德事兒,這俺們認!俺也不指望你們能原諒俺們。可你們摸著良心想想,俺顧修遠,啥時候騙過你們?俺以前是混蛋,是壞胚,可俺一口唾沫一個釘,從來不幹那騙人的勾當!”
村民們聽著他這番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露出點琢磨不透的表情。仔細一想,顧修遠他們仨平時雖然挺橫的,可好像還真沒幹過騙人的事兒。他們壞是壞,但壞得挺敞亮,不像有些小人那樣藏著掖著,陰裡一套陽裡一套。
瞧見大夥兒的臉色有點鬆動了,顧修遠這才接著往下說:“今兒個,俺們跟著陳哥進山打獵,那真是撞大運了!俺們打了三頭狍子,一頭野豬,還有兩隻野雞!不信?等陳哥來了你們自己問他!”
這話一出,村民們又跟炸了鍋似的,嗡嗡聲又起來了。三頭狍子,一頭野豬,兩隻野雞?!我的個乖乖!這得賣多少錢吶?!
剛才那些嘲諷得最起勁兒的婦人們,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有點下不來臺,但更多的是震驚,壓根兒不信。
“吹牛吧!就憑你們?還能打到野豬?!”
“可不是!俺們又不是沒進過山!野豬哪兒有那麼好打的!”
“肯定是瞎編的!想讓俺們信你們改好了?門兒都沒有!”
她們嘴上說不信,可心裡頭卻忍不住犯嘀咕。顧修遠這小子雖然混,可剛才那話,說得倒挺像那麼回事兒。而且,他那副信誓旦旦的樣子,看著也不像撒謊。
正說著呢,陳鋒就來了。然後,就有了剛才他被那群婦人們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問個不停的場面。
陳鋒聽完顧修遠他們仨的解釋,心裡頭有點無奈,不過也理解他們。被人當面戳脊梁骨,換誰也受不了。
他看了看眼前這幫子滿臉好奇、眼裡帶著懷疑的村民,又瞅了瞅旁邊一臉期盼的顧修遠他們哥仨,知道這事兒非得他來說不可。
“大夥兒靜靜!靜靜!”陳鋒提高嗓門兒,想讓大家安靜下來。
可村民們情緒正高著呢,哪兒聽得進去,還在那兒你一句我一句地問。
“陳鋒,你快說啊!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野豬真有兩百斤?!”
“你咋做到的啊?!”
關小雨更是帶頭起鬨,一邊兒拽著陳鋒的袖子,一邊兒蹦蹦跳跳地嚷嚷:“陳鋒快說!快說!是不是用了啥仙法啊?!”她那樣子,活潑得跟個小猴子似的,倒不是真壞,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陳鋒被她鬧得哭笑不得,只好伸出手,捏住關小雨那肉乎乎的小臉蛋,輕輕往兩邊拉了拉。
“哎喲!疼!”關小雨叫喚了一聲,小臉被拉得都變形了,眼睛眯成一條縫,嘴裡還嘟囔著:“陳鋒你幹嘛呀!”
“讓你安靜點兒,別帶頭瞎起鬨!”陳鋒沒好氣地說完,轉頭給顧修遠他們仨使了個眼色。
顧修遠立馬明白了,再次上前一步,對著那張可憐巴巴的老舊木桌,“啪”的一聲,又是一下!
“哐當!”
這回桌子晃得更厲害了,桌腿兒“吱呀吱呀”地叫喚得更慘,感覺下一秒真要散架了。老村長站在旁邊,看著自己那張用了幾十年的老桌子,心疼得鬍子都快飛起來了,可又不敢吭聲。
這一下,總算是把村民們給徹底鎮住了。大夥兒都嚇得跟鵪鶉似的,再也不敢吱聲了。
老村長也趕緊趁機上前,生怕他們在霍霍自己那唯一的桌子。他清了清嗓子,板著臉說:“都別吵了!聽陳鋒說!他有正事兒要說!”
村民們這才停下議論,目光又齊刷刷地看向陳鋒。
陳鋒這才走到人群中間,掃了一圈,看著一張張帶著好奇、懷疑,甚至還有點害怕的臉。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沉沉地開了口:“各位鄉親,今兒個把大夥兒叫來,確實有件挺重要的事兒要告訴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