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雪霧騰空而起，遮天蔽日，彷彿整個天地都在崩塌。
眾人好不容易來到安全的區域，轉過身看著不遠處大自然的威力，不由陣陣後怕。
所有人都癱坐在雪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嘴裡撥出的白氣瞬間消散在寒風裡。
剛才奔逃時被雪塊砸中的後背還在隱隱作痛，可比起身後還在塌落的大雪，這點疼根本不值一提。
胖子抹了把臉上的雪，心有餘悸道：“他孃的……這輩子沒跑這麼快過，再慢兩秒，就得跟那些裝備一塊兒埋在雪底下了。”
胡八一望著遠處還在緩緩流動的雪堆，感慨道：
“這大自然的威力，真的太強大了，稍微慢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陳教授裹緊了身上的大衣，聲音發顫：“是啊！這次幸好有小顧同志幾人，不然我們這把老骨頭，今天真是要交代在這兒了。”
他看向顧晨，眼神裡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薩帝鵬縮在角落裡，看著自己被顧晨拉過的手腕，那裡的紅痕還沒消退。
剛才奔逃時，是顧晨順手把他從雪坑裡拽了出來——又是這個人。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見葉一心正給顧晨遞過水壺，看著他的眼神亮晶晶的！
他抖了抖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把頭埋得更低。
雪莉楊看向前方，指著不遠處一處凹陷的山壁：
“那邊有個避風的巖洞，先去那裡落腳。雪太大，今晚肯定走不了，得趕緊生堆火，不然會凍出人命。”
眾人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巖洞挪去，沒人再提剛才的爭執和彆扭。
雪崩的轟鳴還在耳邊迴響，像是在提醒所有人——在這片危機四伏的深山裡，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雪莉楊望著那片仍在瀰漫的雪霧，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當年，我父親或許也曾遇到過這樣的絕境，感受過相同的絕望！”
她轉過頭看向顧晨，眼底還殘留著未褪的驚悸，卻多了層清晰的暖意。
風雪吹紅了她的臉頰，她望著顧晨，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柔軟：
“不管是剛才在暗河，還是剛才的雪崩……多謝你，顧晨。若不是你，我們未必能站在這裡。”
顧晨正用匕首颳著雪地靴上的厚雪，聞言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都是在一個隊伍裡，沒必要說這個。”話雖簡潔，卻讓雪莉楊緊繃的肩膀微微一鬆！
風雪裡，她那雙清亮的眼睛裡，帶著絲異樣的神采。
緊接著，顧晨又說了一句，“但是，如果有人還抱著僥倖心理，把個人那點心思凌駕在隊伍安危之上，下次就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顧晨的聲音不高，卻像一塊冰投入雪地，瞬間讓周圍的喘息聲都輕了幾分。
他的目光淡淡掃過縮在角落的薩帝鵬，沒有停留，卻讓後者猛地一僵，下意識攥緊了拳頭。
雪莉楊心裡一動，看向顧晨颳雪的側臉。這人總是這樣，話不多，卻總能一針見血。
她輕輕吁了口氣，將那份異樣的神采壓在眼底，轉身對眾人道：
“快走吧，晚了，大雪封了路，行走更麻煩。”
隊伍繼續往前挪，薩帝鵬落在最後，望著顧晨的背影，剛才被壓下去的不甘又悄悄冒了頭——可這次，更多了幾分不敢宣之於口的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