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二字,男人咬字極重,臉上掛著戲謔的笑。
凌星:“……”
到這一步,再狡辯只會顯得蒼白無力。
於是凌星柔柔笑笑:“宸先生,這些都是一些必備的生活用品,有備無患嘛!”
塗山宸嗤笑,周身的氣場陰沉駭人。
“那晚上我們試試,不用豈不是浪費?”
凌星:“……”
天煞的狗狐狸,誰要陪他試啊。
他那方面那麼強悍,保不齊哪天獸心大發,整個莊園都是他的幼崽。
視線無意間掃過餐桌的花瓶,裡面插著幾株白色馬蹄蓮。
價值連城的花瓶裡怎會只放一枝花?
凌星腹誹著,臉上依舊掛著乖巧的笑:“宸先生如果想,也不是不可以。”
啪嗒——
食盒連同裡面的藥重重砸到地上。
凌星眸子微微瞪圓,她要怎麼解釋,真的不是這樣的啊。
塗山宸臉色頓時冷下,諷刺的口吻說:“凌星,收起你的齷齪心思,我對你不感興趣,滾。”
凌星:“……”
滾就滾。
她才不想留在這裡。
“那您慢慢享用。”
落下這句話,凌星大步流星溜到了樓上。
塗山宸看著她的背影,用力捏緊手裡的藥盒,神色晦暗不明。
這時淮大走過來,恭敬說:“家主,陸家的人出現了,他們身上帶的都有傢伙。”
“好。”
塗山宸眼眸很黑,渾身戾氣暴漲。
淮大看著一地凌亂,摸摸腦袋。
家主是一個清心寡慾的人,沒想到會對一個人類女人這麼上心,竟然還備上了這些小玩意兒?
塗山宸離開後,淮大默默把這些‘生活用品’放到了他床頭的櫃子裡。
……
凌星返回臥室,平復了一下呼吸,打電話給白薇:“薇薇,你為什麼要給我準備那些東西?”
電話那頭,白薇賤兮兮笑著:“星寶,還不是因為你早上說宸爺想睡你,我怕你再懷孕,才幫你準備的,怎麼樣?貼不貼心?”
凌星哭笑不得:“貼心,真是我的好閨蜜。”你可太他媽貼心了。
不過反過來想想,讓塗山宸誤會也不是件壞事。
像他那麼高高在上的男人,虛榮心應該很強。
他再怎麼冷血也不會對一個柔柔弱弱的舔狗小白兔下狠手吧?
……
晚上十點半。
哄睡小凌玥,凌星來到陽臺,雙手隨意搭在玻璃欄杆上,呆呆地看向窗外。
夜晚的塗山莊園真美,遠離鬧市,格外安靜,腳下園林中的湖面波光粼粼,水面幽靜。
視線在魚塘停留了一瞬,聽小凌玥說塗山宸又買了一個億的寵物魚。
狗狐狸,錢多燒的。
視線上移,烏雲散去,露出夜幕蒼穹,朗月繁星。
漫天銀河如瀑布般傾瀉而下,伴隨著一股夜風。
凌星攏了攏衣領,抬手想去抓住什麼,風狡猾地從指縫間溜走,什麼都抓不住。
那場車禍讓她失去了最親的兩個人,唯一疼愛她的奶奶獨自一人生活在凌家老宅。
十二歲那年,她和爸爸一起種在院落裡的銀杏樹還在嗎?
凌星闔了闔眼,再睜眼時視線彷彿跨越千山萬水,飄到了那個種有銀杏樹的小院。
她看到爸媽帶著她躺在銀杏樹下乘涼的畫面……
夜風揚起她的發,凌星微微彎下腰,捂住微疼的心口,雙眼不知不覺噙滿了淚花。
和女兒流浪的這四年,苦嗎?
凌星暗暗掐著掌心,強忍著逼退淚意。
嗯,很苦。
她側眸看著熟睡的那張小臉,嘴角彎出了一枚月牙。
苦,但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