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別磨蹭!”
斜陽西照,北風呼號。
石碣村中土路上,數十老幼村民,排列成隊,正在一夥衙役的驅趕呼喝下,哭喊著從西向東、朝不遠處被包圍的阮家大屋而去。
早在‘官兵’與‘賊人’交手之初,大半村民為避免池魚遭殃,都躲到村子外去了,但還有部分滯留村中。
如今在鎮獄軍靈人百戶的指示下,被衙役驅趕去戰場處,當攻打阮家大屋的‘排頭兵’。
有衙役邊趕邊小聲交談道:
“咱們是衙門的人,這麼做真沒問題嗎?”
“有孫大人和阿烏魯大人擔著,你操什麼心!”
“孫家州城有人,阿烏魯大人是靈人,即便這幾十賤民都死了,推脫給曹蓋那幫賊人不成,也就罰幾杯酒的事。”
…
…
“狗官!!!”
北面隱蔽的屋舍陰影中,三道蘊含怒意的目光,緊緊盯著土路上那夥驅趕村民的衙役——正是從蘆葦蕩悄聲泅水,至了岸上的甄皓仁三人。
阮小七拳頭攥得吱吱作響,牙都快咬碎了,疙疸臉頓時鐵青,眼中欲冒火:“靈庭的走狗!奉孝哥哥,不將他們碎屍萬段,難洩我心頭之恨啊!”
阮小五亦是怒至狀若噬人道:“這就是狗屁的父母官,眾民之首的官差!?”
兩兄弟的怒火,自有來由。
雖官差衙役是首惡,但若不是他們,石碣村的鄉鄰,也不會有這一遭災禍。
“冷靜!”
甄皓仁緊緊拽住阮氏兄弟的胳膊。
方才他們三人上岸,已是看到官軍將曹蓋等人,圍困在了阮家裡邊。
那官軍不說百人之眾,便是那三十具甲鎮獄軍,可以說是刀槍不入,連曹蓋等人都不敢與其硬碰硬,他們三人自更不用說…………要想援救被圍困的曹蓋等人,蠻幹絕無可能,只有另想他法。
他便讓兩兄弟,趕忙去看石碣村中的佈置,哪些已經被阮小二用了,還有哪些是他們能用的。
兩兄弟快速一番去檢視,待回來,就看到了那些衙役,正在驅趕村民百姓,用來作甚,不消說,自是效仿殘酷戰場上的用民眾去攻城,讓這些鄉鄰,去進攻拆掉阮家大屋的防禦佈置。
“奉孝哥哥,眼下該怎麼辦啊!?”
阮小七深知眼下處境,他急得毫無辦法,只能寄希望於甄皓仁。
阮小五也是緊抿著嘴望向甄皓仁:“奉孝哥哥,若是讓這些狗官,將鄉鄰們驅至咱家,二哥、曹蓋哥哥他們,只能束手就擒,到時再想救他們,怕是千難萬難,回天乏術了!”
“我想想!”
甄皓仁深吸了口氣,大腦瘋狂轉動。
如阮小五所說,官軍的戰術,必是要阻止的……但後面呢?如何行動,才能救人?……打,還是談?……打要怎麼打,談又要如何才能談?……硬打是決計不行的,談的話又不像水上,可以利用水下優勢,抓住水師的要害樓船,迫使對方妥協和談……
等等,要害,水下?
甄皓仁一怔,瞬間腦中諸多堵塞的關隘、剎那疏通,一個思路出現在他腦中,並且這個思路的出現,致使他一時間,已經沒了其他思路。
片刻後…
甄皓仁緩緩吐了口氣,眸光微斂著,拉過阮家兩兄弟,道:“阮五兄弟,阮七兄弟,如今我只有這個辦法了,若你們別無他策,咱們只能試他一試了…………”
兩兄弟聽聞後,驚呼:“不行!太冒險了,幾乎只靠奉孝哥哥你一個人,若有閃失,叫我們兄弟如何是好!?”
“若還叫我哥哥,就別說這話!”
甄皓仁望著熱淚盈眶的兩兄弟,緩緩沉聲道:
“別無他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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