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靖領命而去後,劉焉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
但是眉頭也是微蹙,沒有鬆懈,隨後說道:“此番大勝,足以讓朝廷寬心,功勞我會如實上奏,朝廷的封賞想來不日便會下達。
只是……這些降兵該如何處置?”
劉明早有思量,沉聲答道:“這些降兵中,多半是被黃巾裹挾的尋常百姓,真心附逆者恐怕不多。
按常理,要麼暫且看押,要麼遣散歸鄉,只是……”
“只是什麼?”劉焉見他欲言又止,連忙追問。
劉明輕嘆一聲:“只是朝廷向來視黃巾為謀逆大罪,陛下便有明訓‘嚴懲首惡,震懾餘眾’。
若是輕易接受投降,恐怕會被斥責‘助長叛亂氣焰’。
此前各地官府對黃巾降兵多是堅決鎮壓,極少納降的。”
劉焉聞言沉默片刻,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城牆磚。
他何嘗不知朝廷的規矩,只是這數萬降兵若盡數誅殺,未免太過殘忍,且糧草消耗亦是難題。
可若擅自納降,又怕觸怒中樞,落得個處置失當的罪名。
夜色漸深,城牆上的風愈發凜冽,兩人望著遠方營地的方向,各懷心事。
處置降兵的難題,如一塊巨石壓在了劉焉的喜悅之上。
這時劉明開口道:“焉叔,依我之見,不如將其中主戰的頭目砍頭示眾,既能彰顯朝廷法度,也給中樞一個明確交代。
其餘人等,可令其戴罪立功,或是遣往邊地開墾荒田,或是留在本地修繕城池,先觀察其他郡縣,再做最終定奪,若實在不安分,屆時再行處置也不遲。”
其實,在劉明心裡,這些降兵,正是擴充人力的好機會。
眼下雁門郡初定,正需人口填充,若能將這些人悄然轉移至幷州,便是未來的兵源與勞力。
但是押送到幷州,路途遙遠,還需糧草供應,得不償失。
劉焉沉吟片刻,點頭嘆道:“也只能如此了。”
兩人返回郡守府不久,姜臣、關羽便帶著七百多騎兵歸來。
雖是大勝,隊伍中仍能看出激戰的痕跡,不少人衣甲帶血,馬鞍旁掛著繳獲的黃巾旗幟。
此次夜襲雖是以少勝多,己方亦有九十餘人傷亡,畢竟對面是數萬大軍,即便是烏合之眾,也架不住對面人多勢眾。
劉焉見二人平安返回,當即溫言勉勵,許諾明日便犒賞全軍。
他深知,士卒浴血奮戰,及時的獎賞是增加士氣的關鍵。
次日,涿郡校場之上,劉焉親自為立功將士頒發酒肉布帛,歡呼聲震徹雲霄。
而郡守府內,劉明、劉焉與鄒靖正圍坐宴飲,將領們則在偏廳歡聚。
“賢侄,此番若非有你,涿郡危矣!”劉焉舉杯相敬,語氣中滿是感激。
“焉叔過譽了,亂世之中,人人皆有守土之責。”劉明舉杯回敬,語氣謙遜。
酒過三巡,劉焉話鋒一轉:“方才收到青州平原郡太守龔景的急信,黃巾賊已將青州城團團圍住,懇請周邊州郡馳援。
同朝為官,唇亡齒寒,我意出兵相助,不知賢侄可願領兵前往?”
“固所願爾。”劉明一口應下。
“好!”劉焉撫掌道,“我令鄒靖率五千郡兵隨你同去,糧草軍械我已備妥,明日便可出發。”
宴席散後,劉明帶著本部人馬返回塢堡。
路上他暗自思忖。
青州龔景求援,與史書和演義上的記載不差。
按原軌跡,應該是劉備領兵前往,由此開啟他波瀾壯闊的創業之路。
而今自己截胡了這樁差事,看來歷史的車輪已悄然轉向。
“都說王莽篡漢時,費盡心機殺盡名為‘劉秀’之人,但最終仍擋不住光武中興,彷彿天命難違。”
劉明望著遠處的燈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可如今我改變劉備的軌跡,說明這天下,並非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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