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兩大戰帝首次對決（一）

漢軍士兵計程車氣如被烈火點燃，前排士兵高舉厚重盾牌組成盾陣，後排士兵緊攥長刀緊隨其後。

密密麻麻的人影朝著城牆上的缺口湧去，腳下的磚石還沾著未乾的血跡，卻擋不住他們衝鋒的腳步。

城樓上的項羽見此情景，眼神一沉，當即下令調派精銳死守缺口。

同時揮手示意亮出底牌。

此時他藏到最後的底牌，終於要亮出來了。

只見城牆後方，十幾架通體黝黑的床弩緩緩推出，弩臂粗壯如成年男子的胳膊，弩弦緊繃得泛出冷光，那是能穿透鐵甲的守城殺器。

床弩本是漢末守城與野戰的標配，射程遠過普通弓箭，威力更是能洞穿數層盾牌，威懾力極強。

比起投石車，它組裝拆卸更簡便，人力運輸也輕鬆不少，可項羽卻把它當作底牌藏到現在，原因只有一個字——窮。

黃巾糧草緊缺，軍備匱乏，連打造兵器的工匠都湊不齊，如今能用的床弩，還是虎牢關原有的幾架加上後方艱難運來的，總共也才三十架。

更倒黴的是，先前劉明的投石車狂轟濫炸，大半床弩被碎石砸毀，如今完好能用的，只剩這十幾架。

他若是早把床弩拿出來，漢軍必定會提前動用投石車應對，倒不如藏到決戰時刻，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隨著楚軍將領一聲令下，城牆上計程車兵紛紛從掩體和箭樓裡探出身，弓箭再次朝著漢軍射去，而那十幾架床弩更是瞬間露出獠牙。

“放！”

沉重的弩箭帶著破空的銳響射出，箭頭裹著寒光，竟直接穿透了漢軍前排的盾陣。

一根弩箭硬生生將衝在最前面的三四個士兵穿成了糖葫蘆，屍體被弩箭的力道帶著向後倒去。

鮮血也順著箭桿滴落，看得後面的漢軍一陣心驚，衝鋒的腳步下意識停了下來。

“兄弟們，怕什麼！殺進去就是生路！”

關鍵時刻，蔡福手持長刀高聲吶喊，率先衝破停滯的隊伍，朝著缺口衝去。

可他剛跑出幾步，一道冷光突然從城上射來，一根床弩箭精準地穿透了他的胸膛，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甲冑。

這位來有著水滸地平星“鐵臂膊”之稱的好漢，連哼都沒哼一聲，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徹底殞命在虎牢關下。

即便如此，漢軍的衝鋒仍未停止。

龍且率領守軍精銳在缺口處組成防線，長刀揮舞間不斷砍倒攀爬上來的漢軍。

鍾離昧則在城牆兩側來回奔走，一邊指揮弓箭手壓制下方，一邊帶領士兵將爬上城牆的漢軍推下去。

缺口處成了血肉磨坊，漢軍前排士兵用盾牌死死擋住城上的箭矢與刀砍，後排士兵踩著同伴的屍體向上爬，哪怕有人被砍斷手臂、刺穿身體，也沒人後退。

那道缺口是通往關內的通道，卻也是生死未卜的絕路。

城牆上，項羽望著不斷擴大的缺口，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他知道不能再等，當即提起霸王破城戟，就要親自衝去缺口督戰，可剛邁出一步，一道身影便攔在了他面前。

“項羽，你的對手是我！”

姜臣的聲音帶著冷意，他踩著雲梯，登上城牆，便第一時間找到了項羽。

畢竟整個漢軍之中，能與霸王正面抗衡的，唯有他一人。

他手中的冥幽金龍刀斜指地面，刀尖還掛著方才斬殺楚軍士兵的血珠，暗紅色的血滴落在城磚上，暈開一小片深色。

他身著玄甲，甲冑上雖沾著塵土與血汙，卻絲毫不減迫人的氣勢，目光如鷹隼般死死鎖住項羽，周身透出與霸王抗衡的鋒芒。